蔣氏眉頭緊皺:“這還有幾天就要到十月十六了,你東西都準備好了?”
沈冷金嗤笑一聲,“要不說母親你在內宅待久了是個井底之蛙呢,這西京不是有專門幫忙辦宴席的司儀堂,咱們把要求提一提,自然有人幫咱們處理,也省得麻煩了。”
蔣氏心頭一窒,才曉得這小賤人怎麼這麼輕鬆,竟是都包辦給彆人做了。
這司儀堂乃是因為西京貴族時常舉辦宴會應運而生,效仿宮中的司儀署而來,後者是專門負責宮廷宴會的各項事宜,前者則是民間商人逐利而生,給錢就接,如今也越來越成熟了,許多大家族為了省事也交給司儀堂采辦。
司儀堂可不便宜,比起自家承辦宴席那可不至貴了一丁點,唯一的好處就是省事,人力物力全省了,主家可不輕鬆了。
蔣氏咬牙,一把錢撒出去,讓彆人全乾了,確實是這個商賈的作風。
隻是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蔣氏心疼壞了。
人家願意出這個錢,她實在是沒什麼可說的,不一會她又想起另一件事。
“這宴席的事情你讓司儀堂的人承辦了那是沒什麼問題,那你大哥當日的冠服了,那可不是人家該負責的。”
沈冷金頗為不耐煩地看了蔣氏一眼:“你當我傻嗎,這點事情我能不知道,我早就吩咐下去了,繡娘如今正在加急趕製呢。”
蔣氏仍舊不放心:“彆的不管,這東西一樣樣的,就按照我寫給你的那些辦,衣服也是如此。”
沈冷金瞪了她一眼:“這些不是之前已經說過了嗎?你可說完了,我的魚都被你嚇走了。”
蔣氏有些被落了臉麵,四處看了看,好在隻要心腹何媽媽在身邊,並沒有什麼外人,也就不做追究,自行離開了。
到了家裡先是數落了沈冷金一番,隨後又吩咐丫鬟去打聽一下,沈冷金是否真的如他所說的,去讓繡娘趕製衣服。
消息很快就打聽來了,丫鬟笑容滿麵地說:“確實有這回事,少奶奶挑選的是一批成色極好的雲錦,繡娘那邊已經做了快一半了。”
蔣氏心中的石頭這才落到了地方。
丫鬟躊躇一會接著說:“奇怪的是少夫人讓繡娘趕製了兩套衣服,這另一套就是很普通的製式,不知為何?”
蔣氏哪裡聽得進去,哼道:“算她識相。”
次日趕上休沐日,秦書璋來給蔣氏請安,隻瞧見神誌不清的秦書瑾窩在蔣氏懷裡,手裡攥著一塊乾果,吃得涎水流得到處都是。
他與這個弟弟素來不親厚,自然是沒什麼感情,往日裡瞧見這個弟弟不是大哭大鬨就是在欺負下人,突然見到他如此乖巧的模樣,叫秦書璋都不太習慣了。
他多看了秦書瑾幾眼,小聲說:“三弟這是……”
蔣氏歎了一口氣,將傻兒子遞給了丫鬟抱了出去:“那神醫說怕是好不了了,可能一輩子就這樣了。”
秦書璋眉頭輕蹙說不出話來。
蔣氏抬起頭複又對秦書璋道:“過幾日你就要成年了,你弟弟已經這副模樣了,我們也老了,這個家往後都要靠你了。”
秦書璋眉頭皺得更緊,隨後又有些不耐:“如今官場官場愈發複雜了,都是講究人脈背景,咱家是個什麼情況,沒有人比目前更明白。”
平日裡積攢的一肚子苦水通通倒了出來。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不過兒子你不用擔心,再過幾日你及冠,家裡會好好操辦一下,到時候多輕點有頭有臉的人,叫你好好長長臉。”蔣氏皺著眉頭寬慰兒子。
“聽說如今有沈氏給母親分憂,比從前要悠閒許多。”秦書璋看著桌子上的淡綠色的茶湯隨意地說。
“如何不是。”蔣氏滿臉笑容,將最近的一些事情一一說來。
秦書璋心裡隱隱覺得不對勁,他不明就裡,也就沒有發表其它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