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一盒創傷藥給我。”她想了想,道:“找找有沒有祛疤膏,也一並送來。”
沒過多久,兩人就回來了。
櫻香將一綠一紫兩個瓷罐遞上前來:“綠色的是創傷藥,紫色的是祛疤膏。
小姐,現在就給世子送去麼?”
“我去送!”葉辰曦主動道:“安瀾心情不好,我去開導開導他,讓他彆胡思亂想。”
見大哥這麼興奮,葉宛卿隻好點頭批準:“去吧。”
葉辰曦一手抱著藥,一手撐著傘,開開心心跑去找楚安瀾。
葉宛卿收回目光。
洗漱後,躺在溫暖柔軟的被窩裡,隻覺乏得厲害。
這些日子,她一顆心長久高懸,寢食難安。
今日,親眼看著殷虛山崩塌,而楚安瀾和殷虛縣的村民都還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她終於鬆了口氣。
排山倒海的困意,將她洶湧淹沒。
長久地憂思,鬆懈下來之後,人就容易生病。
夜半,葉宛卿渾身滾燙。
值夜的千禧掀開車簾,借著夜明珠的燈一照,就見自家小姐滿臉通紅,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一時間,人仰馬翻。
作為楚嫣容唯一的女兒,葉宛卿自小就被養得金尊玉貴,長到十五歲,風寒都沒得過兩場。
這次出行,竟發起了高熱。
兩個府醫換了幾次藥方,熱意依舊沒退下。
葉辰霆沉聲:“再換一次藥,如果宛卿的症狀依舊沒有減弱的話,隻能快馬加鞭送她回金都。”
……
熱意環繞,葉宛卿獨自站在一個院子裡。
高牆紅瓦,日光從古柏枝葉的縫隙間傾瀉而下,院中涼亭內影影綽綽。
葉宛卿朝涼亭走去。
涼亭裡,紅衫少女轉過身來,喚了一聲:“娘。”
葉宛卿怔忪:“青橙……”
“娘。”陸青橙眼裡有濃得化不開的哀傷:“女兒,來看您了。”
葉宛卿難過至極:“青橙,是為娘對不住你,為娘沒能幫你嫁給心上人,沒能救下你……抱歉,為娘是一個沒有用的人。”
陸青橙搖頭:“不是的……”
“你說得對。”葉宛卿自顧自話:“我隻是他生兒育女的工具,是他的鋪路石。
我這一生,活得失敗至極。我是一個……活著沒有意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