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自己不主動開口,葉宛卿便不詢問。
每個人都有或多或少的秘密,有公之於眾的,也有無法宣之於口的。
廖芙庾便是後者。
一杯熱茶入腹後,身體終於逐漸回暖。
廖芙庾抓著餘溫殘留的茶杯,目光看著燭火:“我爹當初取小門小戶出生的紀氏,是想著她小家碧玉,像是心善之人,定能照看年好幼的我。然而,紀氏不喜我,待我不好,並且很快生了個兒子……
憑借著兒子,紀氏在將軍府的身份水漲船高,她娘家的人也時常出入我家。紀鳴翔,是紀氏最小的弟弟。此人不學無術、偷雞摸狗、吃喝嫖賭……總之,在北疆名聲非常差。我大概十二十三歲那年,某夜,他醉醺醺地摸入將軍府,摸到了我的房間……我那日玩得太累,睡得很沉,直到被子被人拉走,衣服少了大半,才醒轉過來……”
葉宛卿聽得心驚之餘,聲音氣到發抖:“後來呢?難不成就這樣算了麼?”
廖芙庾苦笑:“當夜,我將此事告訴我爹,紀氏拎著紀鳴翔跪在我爹麵前,哭著抽了紀鳴翔幾個耳光。紀氏說,紀鳴翔是在找錢賭博,喝多了神誌不清,才不慎摸到我床上去的……我爹權衡之後,以偷竊罪的名義罰了紀鳴翔二十軍棍。”
覬覦外甥女,真是畜生行徑!
不過,這位靖北侯的行為,也實在讓人費解。
女兒差點清白不保,卻隻罰了罪魁禍首二十軍棍,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難道就沒想過,罪魁禍首可能會將此事傳出去?
難怪……
難怪廖芙庾的性子很矛盾。
大多時候,她都大大咧咧的,過得非常樂觀,可有些時候,心思卻又極為敏感。
她喜歡楚驍岩,想嫁給楚驍岩,便是因為想要從心上人哪裡獲取家人不曾給過她的愛吧?
可,她想要的,楚驍岩真的給得了她嗎?
突然,葉宛卿想到了一件事。
紀鳴翔,正好用得上。
望著廖芙庾燭光裡依舊蒼白的臉,葉宛卿輕聲開口:“這個紀鳴翔,你還想留著麼?”
“不想!”廖芙庾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一個畜生,留著隻會後患無窮!當年,我就想殺他了。”
葉宛卿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
聽見這話,廖芙庾愣了愣:“卿兒……我想殺人,你怎麼不覺得我可怕,還跟我一樣想?”
“如果我想殺人,你覺得我可怕麼?”葉宛卿反問。
“不會。”廖芙庾認真道:“你如果殺人,我不會覺得可怕,隻會覺得你做事颯爽,我會更喜歡你。”
葉宛卿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