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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滿城紅妝的京城,此時一片烏煙瘴氣。
長街兩邊,紅綢和紅燈籠迎風搖曳,好歹增添了幾分喜慶與熱鬨的氛圍。
長不見首尾的紅氈,早已被踐踏得都快失去原本的顏色了。
楚安瀾騎在馬背上,心中很不好受。
原本朝氣蓬勃、鮮衣怒馬的少年郎,背影透著幾分蕭索,但,他似是在刻意收斂情緒,故意挺直腰腹。
原本萬人空巷的長街,因接連的兩場爆炸之後,大多都躲進了室內,隻剩稀稀拉拉的一些人,站在街邊撿喜錢與喜糖。
楚安瀾扭頭,看向花轎。
花轎內,隔著搖曳車簾,葉宛卿也在看他。
她將車簾掀開了些,衝他笑。
楚安瀾努了努嘴,唇角上揚:“嘿嘿……”
葉宛卿彎眸。
楚安瀾笑。
滿城紅妝,似乎又重新鮮亮起來。
迎親隊伍一路敲鑼打鼓,浩浩蕩蕩地穿過長長的京城大街,停在敦親王府外。
王府外,早站滿守衛與迎親的人。
皇帝的鑾駕,就停在府門外不遠處,由侍衛層層圍住,嚴加看管著。
太監與宮女,紛紛垂頭而立。
先前爆炸的痕跡,早已被清除乾淨,隻是細看之下,地磚縫隙裡依稀還剩些殘餘的灰塵。
花轎停下。
楚安瀾翻身下馬,走到花轎旁。
身後,迎親與送親的少年們也紛紛下了馬,熱鬨地圍攏過來。
再往後,是長不見尾的嫁妝。
在震耳發聵的鞭炮聲中,禮官扯著嗓子,引導著新郎踢轎門、新娘下轎。
葉宛卿手中再次被塞上紅綢。
楚安瀾牽著紅綢另一頭,身體卻緊挨著她。
進門時,有人笑:“安瀾,你怎麼抖得這般厲害?”
楚安瀾挺直腰腹:“彆瞎說!我才沒抖!”
聲音顫得厲害。
“噗……”
周圍響起一片笑聲——
“安瀾,篩子都沒你會抖!”
“安瀾向來嘴硬。”
“他渾身上下嘴最硬了。”
楚安瀾似笑非笑,握緊了手指:“我的拳頭也很硬,你要不要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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