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往事好像勾起了他一些回憶,目光也變得感慨起來。他拿下眼鏡擦了擦,繼續道。
“他們隻回魔宮裡生活了很短一段時間,就再次出遊,我們也完全不知他們的行蹤。再過了幾年,就傳來了百裡大人被困秘境的消息。”
“消息一出,魔宮上下一片混亂,我們幾人正計劃如何將百裡大人救出來。可就在此時,還是少年的魔尊大人回來了,還帶回了一個重大消息——仙門的人已經得到了百裡大人的魔丹和法器,她已經隕落,讓我們不要白費力氣。”
“留下這句話後,魔尊大人便消失了。又過了十年,他突然在魔域橫空出世,一路打敗了魔族所有高手,成為新的魔尊。而他上任後的第一件事,就頒布了任何人不準提及百裡大人的號令。曾經有一位護法私下談論,被魔尊大人遇到,當場便處決了他。”
聽到這,鳥人的身體明顯打了個顫,好像回憶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沈辭也暗自把百裡行這個名字記在心裡,這個人一定是完成攻略任務的關鍵。
除去子車涼和百裡行的愛恨情仇外,她還關注到另一個重要消息。
仙門居然能得到秘境裡百裡行的武器和魔丹,難道他們能自由出入秘境?
但這話由她一個前仙修來問兩個魔族,顯然不合適,便也沒再追問下去。
她放下手中的筆,把整理好的筆記塞到袖中,對鳥人道:“你們給的信息有限,不能做數。不過我既然答應了你,就會替你去做,但鳥護法要記得,欠我個人情。”
鶇護法莫名覺得脊背一寒,直覺告訴他欠這個妖女人情可並不是什麼好事,可還沒等他拒絕,沈辭就已經起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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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內第二次來到魔宮大殿,沈辭看著眼前古樸漆黑的大門,竟也有種老馬識途的熟悉感。隻是這次進去就不需要什麼計策了,她直接上前敲了敲門,後退半步。
“魔尊大人,我有要事稟報。”
片刻後,大門緩緩開了一個小縫。
子車涼早已不是狼狽地蜷縮在地上的模樣。他高坐在人骨王座上,自上而下睥睨地看向她,如她第一次進入大殿一樣。
可若是忽視他刻意釋放的威壓,迎著他的目光仔細看去,就能看到他隱隱泛著紅的眼尾,並不平穩的呼吸,和藏著無邊澎湃情緒的瞳孔。
一切都顯示著,他並非像表現出來的那樣鎮定。
“何事?”
他單手撐著太陽穴,鳳眼一挑,尾音透著肆意的乖戾。
這時倒是更像魔尊的姿態。
沈辭躬身道:“我師父給我傳了令,會在三日後祭出門派的上古神器。”
她故意沒說出是什麼,以此試探子車涼的反應。可餘光掃了一眼,高座上的人半闔著眼,竟絲毫不為所動。
“我思來想去,上古神器流傳下來不過一手之數,在我無極宗的,應當隻有大荒秘境了。”
即便提起秘境,想象中的狂風驟雨也並沒有出現。沈辭抬起頭,王座上的人依然維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半分漣漪。
莫非他預料到了?
半晌,子車涼才掀起眼皮道:“幾十年了,仙門依舊是那一套,毫無長進。”
沈辭道:“我入門時間不長,還從未見過大荒秘境開啟。魔尊大人的意思是,幾十年前秘境曾經開啟過?”
子車涼冷冷一笑,並未回答。
還未得知百裡行的消息,沈辭不想就此放棄,繼續說道:“鳥……鶇護法聽聞此事,急匆匆走了,不知去了哪裡,走時交代讓我來稟告大人,說大荒秘境凶險萬分,叫我勸誡大人切勿前往。”
“你倒聰明,就這般把他賣了,”子車涼諷了她一句,又道:“鶇護法不讓我前往,那你呢?你想我去嗎?”
這話問得莫名其妙,她想或不想能怎樣?難道她的想法還能左右得了魔尊的決定?
沈辭思慮片刻,選了個中規中矩的答案。
“我雖未曾見過,卻也聽說過大荒秘境凶險萬分,魔尊大人還是慎重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