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四月,春暖花開。明媚的陽光穿過雲層落下,照得大地生機勃勃,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幽香,街上行人來來往往,熱鬨非凡。
和古裝電視劇裡差不多的場景,隻是更加繁華也更加鮮活。
“不坐馬車了,咱們走著去,順便逛逛街。”
說不定運氣好等下就穿回去了呢,還是抓緊時間先看看真實的古代社會是什麼樣子吧。這麼想著,陸季遲就樂了,摸了摸腰間的玉腰帶,心說真要能回去,這牛逼可有的吹了!
晉王府離皇宮不遠,中間隻隔著兩條街,其中一條名喚長安,是京城裡最繁華的街道。
長安街上商鋪林立,熱鬨至極,陸季遲慢慢往前走,有種整個人踩在曆史上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他抬頭看天,正要感歎一下,忽然聽得一個軟糯好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就要那個貓兒形狀的吧,阿辭喜歡貓兒。”
聲音有些熟悉,陸季遲下意識回頭,對上了薑姮精致的側臉。
她今兒換了一身藕荷色繡花衣裙,襯得本就白皙的皮膚越發通透了幾分,幾縷烏發鬆鬆垂落,勾在耳邊,溫柔又嫻靜。似乎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少女微微一頓,目光從眼前的糕點鋪子上抬起,轉而朝他看了過來。
沒想到自己剛想找機會提醒一下她,她就出現了,陸季遲挺高興,抬腳就朝她走了過去。
“見過殿下。”薑姮一愣,衝他行了個禮。
“你……”陸季遲下意識就要說話,餘光忽然瞥見魏一刀驚訝的眼神,頓時沉默了。
差點忘了原主是個不近女色的家夥,做不出主動上前跟人家姑娘搭話的事兒。他憋了憋,最終還是在薑姮訝異的注視下慢慢抬起下巴,傲慢又不屑地發出了一個聲音,“哼。”
薑姮:“……”
特地走過去對人家哼一聲什麼的,這簡直就是有病啊!陸季遲心裡默默流淚,逃也似的轉頭看向那些精致的糕點:“哪種好吃?”
這一係列複雜的動作,原來隻是在糾結哪種糕點好吃?
薑姮掩去嘴角的抽搐,恭敬一笑:“不知殿下喜歡……”
“姮妹妹,糖人買來了。”
突然響起的腳步聲打斷了薑姮的話,也叫陸季遲下意識轉頭看了過去。
是個身穿月牙色圓領長袍的年輕人,瞧著約莫二十來歲,眉目清秀,舉止斯文,一臉溫和可欺的老實樣兒。
見到陸季遲,他愣了一下,趕忙行禮,“拜見晉王殿下!”
陸季遲在腦中翻了翻,確認了他的身份:永安侯世子駱庭,薑姮那個背地裡給她戴了綠帽的未婚夫。
看來齊彥撲了個空子沒逮到人啊,陸季遲心下嘖嘖,故作不知地掃了他一眼:“你誰?”
“在下永安侯府駱庭……”
“駱庭?”不等他說完陸季遲就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饒有興趣地說,“原來那晚就是你啊。”
所有人都是一愣,那晚?
“殿下?”魏一刀也一臉懵逼地看著他。
陸季遲偏頭,用一種看似壓低了,其實剛好能讓在場幾人都聽到的聲音嗤笑道:“前些天安國公的壽宴上,本王不是喝多了出去醒酒麼,路過花園的時候聽見假山後頭有個叫駱庭的傻小子在發誓,說什麼一輩子都不會辜負三姑娘,要老天爺作見證什麼的,聽得本王牙都酸了!我還當什麼人這麼大膽,竟敢在安國公的壽宴上勾搭小姑娘,原來是永安侯家的世子爺啊……”
駱庭的臉一下就白了。
薑姮也愣住了。
隻有魏一刀沒什麼感覺,聲音跟打雷似的哈哈笑道:“三姑娘?殿下你聽錯了吧,薑姑娘在家裡行五啊!”
“……”
駱庭的臉更白了,氣氛徹底僵硬。
陸季遲心裡滿意,麵上卻像是突然反應了過來。掃了神色莫名的薑姮一眼,又看著駱庭譏諷一哼,他意味深長地說了句“是麼”,這便轉身走人了。
這樣其實挺沒禮貌的,不過原主向來這麼狂拽,所以倒也沒人覺得奇怪。
“姮,姮妹妹,你聽我解釋……”
走出好幾步,身後才傳來駱庭結結巴巴的聲音,陸季遲雖然有些好奇薑姮會怎麼做,卻沒有再回頭去看。
該做的他都已經做了,薑姮信不信,後續又會怎麼做,已經與他無關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選擇,他雖不忍心看見她被渣男耽誤一生,卻也沒有資格對她的人生指手畫腳。
這是對她的尊重,也是對自己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