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一愣,忙扯扯她的袖子:“快彆笑了,周圍那麼多人看著呢!”
未婚夫被歹人當街擄走,她卻在一旁偷偷兒地笑了,這要傳出去了,不得往她腦袋上扣一句“最毒婦人心”啊!
“知道了。”薑姮看了她一眼,壓下唇角,眼睛的笑意卻沒有散去。
“……”月圓盯著她不說話。
“好了,真不笑了。”
薑姮又說了一句,月圓才鼓著胖胖的腮幫子小聲問她:“您是不是知道抓走世子的這些人是誰啊?”
駱庭性格溫文,待人和善,從不與人結仇,就算真的與人結了仇,也不會有人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他動手——雖然本人是個弱雞,可他怎麼說都是永安侯世子,身後站著整個兒永安侯府。敢這麼明目張膽在大街上套他麻袋的……
想起剛才陸季遲那番看似無意的提醒,還有他和齊彥之間的關係,薑姮沒忍住,又勾了一下唇:“如果我猜得沒錯,他們應該是安國公府的人。”
“安國公府?”月圓頓時愣了一下,隨即白胖胖的饅頭臉一皺,目露厭惡,“怎麼會是他們?”
“齊三姑娘糊塗,她的家人卻不一定糊塗,駱庭明明有婚約在身,卻還要和他家姑娘暗中勾扯,我若是齊三的家人,也不會輕饒他。”
薑姮語氣輕柔,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深知她真麵目的月圓卻是嘴角一抽,抬頭看了她一眼:“其實姑娘也早就想好好教訓他一頓了吧?”
薑姮笑而不語,隻是眼神卻明顯是“敢往我腦袋上扣綠帽,你說呢”的意思。
“既然這樣,不如乾脆退婚呀!”月圓並不意外,嘟囔著說,“這人根本就配不上你,三心二意不說,連最起碼的坦白都做不到,姑娘,咱們踹了他,再去找一個更好的姑爺吧!”
其實要不是薑姮攔著,那天晚上在榮國公府,她就已經衝上去把駱庭揍成肉餅了。
“不退。”薑姮卻是一口拒絕了。
“為什麼?”
薑姮勾唇:“因為我不想。”
月圓:“……”
這是什麼答案嘛!
那廂薑姮轉頭往永安侯府趕了過去,這廂陸季遲也終於走到了宮門口。
看著眼前高大巍峨的朱紅宮門,他仔細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確定沒什麼破綻了,方才抬腿邁了進去。
落水受到驚嚇,又接連做了一宿的夢,這種情況下露出真實脆弱的情緒是合理的,但事情已經過去了快兩天,他要還是一副小可憐的樣子……昭寧帝對他也不知還剩下多少耐心,沒準兒就得直接叫他去死一死,省得他又想法子作妖。
陸季遲心累不已,穿越就穿越吧,還整天考驗他的演技,媽蛋啊他又不是演員!
一路往後宮走去,經過禦書房的時候,林福來剛好帶著幾個宮女從裡頭出來,見到他,忙上前請安:“拜見晉王殿下。”
“起來吧。”
“殿下可是來找陛下的?”
一個平時傲嬌張狂的少年,哪怕心裡已經決定要與從前的敵人和好,但冷靜下來,回想起自己當時又哭又慫的蠢樣之後,心裡應該是……尷尬又羞憤,但又不想被人看出來的?
陸季遲琢磨片刻,臉色不自在,又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地點了一下頭:“皇兄在裡麵?”
“陛下正在與幾位大人商議要事,”林福來笑眯眯地說,“可要差人進去通報一聲?”
“不必了,本王隻是順道路過,既然皇兄在忙,我就不打擾了。”陸季遲說完鬆了口氣似的,扭頭就往壽寧宮去了。
沒錯,他今天進宮的目的並不是昭寧帝,而是昭寧帝的親媽佘太後。
雖然母子倆關係一般,並不十分親近,但佘太後到底是昭寧帝的親娘,在昭寧帝心裡分量不淺,如果能哄好佘太後,昭寧帝就是哪天不開心了想叫他去死了,也會多幾分猶豫。
而且相比心機莫測的昭寧帝,佘太後對陸季遲來說好攻略多了——拜他親媽方珍珠女士所賜,他哄長輩,尤其是女性長輩開心的技能已經練到滿級了。
最重要的是,現在的他並沒有什麼合適的理由去親近昭寧帝而不會引起他的警惕。反倒是佘太後這邊,雖然心裡不以為意,可人家到底是自己名義上的母後,原主偶爾也會來給她請安,扮演一下孝子,以免被人說不孝,影響自己的名聲。所以陸季遲就算殷勤一些,短時間內也不會引起昭寧帝太大懷疑,至於以後……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沒準兒什麼時候他就回去了呢。
這麼想著,陸季遲就加快了步子,不想佘太後卻並不在壽寧宮裡,而是去了禦花園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