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季遲被他媽逗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兒又沒有飛機火車什麼的,隻怕咱們還沒有走出城門,就被逮回來了。”
方珍珠也發現自己說了傻話,訕訕低下頭:“那可咋整啊?總不能杵在這兒等死吧!”
“不怕,這不還有咱們太後娘娘麼。”
方珍珠愣了愣,突然反應過來:“對啊!我現在可是皇帝他媽,我要是不答應,他敢弄死你?”
“可不是,”陸季遲樂了,拍拍她的肩膀,“全靠您了,親媽。”
方珍珠心下一鬆,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放心兒子,你好好孝順媽,媽肯定保護你!”
“這話說的,我要是不孝順您,你就不管我死活了啊?”
“那當然啊!”方珍珠理直氣壯地說,“都說養個不孝的兒子還不如養條狗,你要敢不孝,我就叫我那便宜兒子抽死你!”
說到這她忽然眼前一亮,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等等!這麼一說我才發現,我現在有個做皇帝的兒子啊!皇帝!一國之君!這地界最牛的人啊!我……我那什麼,我完全可以在這地兒橫著走了是吧?!”
看著一下陷入狂喜中,嘴巴都合不上了的老媽,陸季遲:“……您這反應也忒慢了吧?還有,您能先停下來不?您親兒子還在等著您救他呢!”
“那個等會兒再說,你先讓我高興高興!”
陸季遲:“……”
這真是親媽?
母子倆又在竹林裡蹲了一會兒,這便收拾好情緒出去了。
不遠處的荷花池邊,幾個宮女正排列整齊地候在那——那是佘太後身邊伺候的人,方珍珠要去自己穿來的地方找線索,當然不會讓她們跟著,便找了個借口打發了她們,讓她們在那邊等著。
看見她們,陸季遲馬上下巴一抬,眼尾一挑,露出倨傲之色。
方珍珠見了忍不住感歎:“你這個樣子真的很欠打啊,彆說皇帝,我看了都有些手癢!”
陸季遲:“……知道我這日子過得有多艱難了吧?”
方珍珠壓著聲音嘿嘿一笑,麵上表情溫和木訥:“確實比我這個要難裝,辛苦了,回頭給你做紅燒肉吃!”
想起那些年被紅燒肉支配的恐懼,陸季遲頓時一個激靈:“心領了,告辭!”
方珍珠:“……臭小子,找死呢!”
“這個真不能怪我,作為一個廚房殺手,您得有廚房殺手的自覺……”還沒說完就對上了老媽殺氣凜凜的眼神,陸季遲苦逼地歎了口氣,“少做一點兒。”
方珍珠頓時眉開眼笑。
她打小就熱衷廚藝,偏偏老天爺給了她一個“無論什麼東西都能做成黑暗料理”的技能,可把陸季遲給愁壞了。
這麼多年沒被毒死真是命大啊!
“不過這麼一直精分下去的也不是個事兒,咱們還是得找個機會做回自己,要不彆說你,我也得憋死。”佘太後是個悶葫蘆,方珍珠卻不是,這裝一天兩天的沒問題,時間長了就要老命了。
這個是肯定的,陸季遲“嗯”了一聲,正想再說點什麼,不遠處的宮女們迎了上來。
母子倆遂不再說話,恢複成從前疏遠客氣的樣子,一起往壽寧宮走去。
剛坐下沒多久,昭寧帝來了。
母子倆心下一驚,飛快地對視一眼,齊齊戒備了起來。
“陛下怎麼來了?可用過午膳了?”方珍珠努力擠出溫和的笑容。
昭寧帝笑眯眯地衝她行禮:“來給母後請安,順便討個午飯吃。”
他日理萬機,很少有時間陪佘太後吃飯,方珍珠心下媽賣批,臉上卻不得不露出歡喜之色,吩咐宮人下去傳膳。
“那臣弟就先告退了。”
陸季遲起身,昭寧帝卻擺手說:“來都來了,與朕一起陪母後用完膳再走。”
陸季遲一愣,神色有些尷尬地說:“多謝皇兄,隻是臣弟府中還有些事……”
“一頓飯的時間都抽不出來?”不等他說完,昭寧帝就打趣似的抬起頭,“看來阿遲比朕還要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