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兒!庭兒怎麼樣了!”
這是個身型微胖,五官與駱庭有幾分相似的中年人,因常年沉迷女色而顯得腳步虛浮,有些猥瑣。永安侯夫人早年被他狠狠傷過,之後就不怎麼搭理他了,因此這會兒隻淡淡地擺了一下手:“沒什麼大事,已經歇下了,等他醒了你再去看他吧。”
永安侯妻妾不少,可不管他怎麼努力都沒能生出第二個兒子來,因此他雖然對妻子不上心,對駱庭這個獨子還是很看重的,聞言忙又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什麼人傷了他?”
“還不知道,說是行凶之人都蒙著臉,看不清。”
“不知道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你怎麼做母親的!”永安侯頓時就不滿了,隻是他還沒說完,永安侯夫人就一個冷冷的眼刀飛了過去。
“侯爺這是在怪我?”
想起那些年被按在地上往死裡打的可怕往事,永安侯頓時就慫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隻是關心則亂!對,關心則亂!”
他不說還好,一說永安侯夫人頓時來氣了:“關心則亂?你關心他什麼了?整日就知道在外頭鬼混,你有關心過他麼你!”
兩口子這便吵了起來,薑姮不好再圍觀,忙衝二人行了個禮,默默退了出去。
“又叫你看笑話了。”
無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薑姮回頭一看,對上了一張隻稱得上清秀,卻十分英美的臉。
“阿茹?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薑姮有些驚喜地迎了上去。
“剛到。”年紀瞧著與她相仿,身材卻比她高挑許多的少女快步走過來,眼含關心道,“聽說你和我大哥在街上遇襲了?有沒有嚇到?”
“我沒事,倒是你大哥受了不輕的傷,你快去看看他吧。”
這少女是駱庭同母嫡出的妹妹,名喚駱茹,在永安侯十幾個閨女中排行第六。她和薑姮打小相識,性格相投,關係很不錯,上個月去了外祖家小住,這會兒才回來。
“好,那你先回去吧,看我爹娘這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吵完呢!”駱茹習以為常地嘖了兩聲,又道,“明兒你沒事乾吧?我去榮國公府找你玩啊。”
薑姮失笑:“你長途跋涉剛回來,先休息好了再來吧。”
“也是,你這次回京跟以前不一樣,不著急走。”駱茹反應過來,頓時就嘻嘻一笑,衝她擠眉弄眼道,“那行吧,過幾天我再去找我們家阿姮嫂嫂……哈哈!彆彆我錯了!不過說認真的,正好這一年一度的萬花節也快到了,到時候我帶你去城外的萬花園賞花,順便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啊!”
她從前一直住在邊關,一年也回不了幾次京城,駱茹這麼做,顯然是想幫她融入京城貴女們的圈子,薑姮一頓,真心實意地笑了:“好。”
月圓在一旁看著,心裡若有所感,回去的路上,忍不住與薑姮歎道:“六姑娘對你比世子對你好多了!若她不是姑娘而是少爺就好了!”
薑姮聽得想笑,餘光見她手裡還提著好幾包糕點,不由腳下一頓。
“把這幾包糕點給晉王殿下送去,就說多謝他的仗義相助。”
話題跳得太快,月圓頓時愣住:“啊?”
薑姮又重複了一遍。
可晉王殿下什麼時候幫助她們了?月圓一頭霧水,但還是在送薑姮回府之後,轉頭往晉王府去了。
月圓上門的時候,齊彥已經走了,陸季遲去了花園裡溜達,思考人生的同時順便參觀一下自家王府。
王府很大,富麗奢華,陸季遲像參觀旅遊景點似的逛了一圈,最後尋了個涼亭坐下。
老媽的出現讓他那顆著急回現代的心驟然安了下來,也讓眼前這夢境似的一切都變得真實起來,他迎著風笑了一下,心裡的陰霾如煙散去。
就當做是一次特殊的旅行吧,不管以後回不回得去,都不能讓自己白來。
“殿下,孫先生求見。”突然有下人前來回稟。
陸季遲回神,思索片刻,擺了擺手:“不見,就說我還在生氣。”
昭寧帝不是個好糊弄的人,想讓他相信自己是真心投誠,光靠裝瘋賣傻是行不通的,他必須得拿出真正能證明自己決心的投名狀來。而這份投名狀……這位孫先生和他後背那個一直在暗中攛掇原主造反的家夥,他看著就挺合適的。
不過也不能打草驚蛇,先稍稍冷他幾天,看看他會是什麼反應吧。
“生氣?”旁邊的魏一刀卻是驚訝,“孫先生居然也會做叫殿下生氣的事情?”
陸季遲回神:“很奇怪?”
魏一刀耿直地點點頭:“殿下不是說他最懂你的心思了麼,還說他是知己,不許我們任何人對他不敬。對了,為了他,殿下還訓過我好幾次呢!”
最後半句話聽起來有點兒委屈,陸季遲嘴角一抽,想說以後不會了,可琢磨了兩下,又覺得這話說出來有點兒不對味,便隻好轉移話題:“行了,沒什麼大事兒,那什麼,我好像有點兒餓了,你去幫我拿點吃的過來吧。”
魏一刀愣了愣,“哦”了一聲,還想說什麼,又有下人前來稟報,說是榮國公府的五姑娘派了丫鬟來求見。
榮國公府五姑娘?薑姮?她找他做什麼?陸季遲愣了愣,好奇地讓人把月圓領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