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越長大越難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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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倆溫情脈脈地聊著天兒,同一府裡,四姑娘薑媛卻正趴在床上恨得直哭:“那死丫頭明明就打了我還險些溺死我,祖母為什麼不罰她?為什麼!”
“老太太不是不想罰她,而是三夫人……”丫鬟杏枝心疼地看著她,“姑娘彆哭了,五姑娘沒有在您身上留下傷口,又是打昏了奴婢等人進來行凶的,可見是有備而來。這樣的情況下,老太太還能立時就信了您的話,已是對您的疼愛有加了,換做旁人……誰會相信五姑娘長得柔柔弱弱的,內裡卻這般凶殘呢?”
“凶殘”二字頓時讓薑媛想起了之前薑姮一邊抓著她頭發往水裡按,一邊微笑著貼在她耳邊說“我覺得四姐姐下回見著阿辭,最好還是繞道走”的樣子。
這……這哪裡是什麼大家閨秀?分明就是地痞流氓!
她心中驚懼不已,可又不甘得厲害,一雙眼睛瞪得赤紅,和著淚水,越發顯得狼狽。
“行了彆哭了,”四夫人劉氏忽然推門而進,麵上帶著心疼憤恨之色,“你祖母不給報仇,娘給你報。”
“報……”薑媛猛然抬起頭,想說什麼,又咬唇頓住了。
她自然是想報仇的。作為四房獨女,又是老夫人最疼愛的孫女,她自幼便是順風順水,驕傲得意,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可她畢竟生長在閨中,榮國公府又是自詡為書香門第的人家,從小就教養家中女孩要斯文優雅,不可粗魯無禮,像薑姮這樣說動手就動手的姑娘……
薑媛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怕了。
那死丫頭太凶了,當時她真的有種以為自己會死在她手裡的感覺。
看出了女兒的畏懼,四夫人越發心疼,又想到這事兒還給廣安伯夫人留下了壞印象,女兒再也沒可能嫁進廣安伯府了,頓覺一口氣堵在胸口,臉色更青了幾分。
廣安伯府二公子年少有為,長相英俊,廣安伯府家風也好,非常適合做姻親,她是費了很大勁兒才引得廣安伯夫人對薑媛動了上門相看的心思,沒想到……
四夫人深吸口氣,卻壓不下內心的怒火,她抬手擦去女兒臉上的淚,聲音冷冷地說:“你近來不是與安國公家的三姑娘關係甚好嗎?晚些時候約她出來見個麵。”
“齊……齊三姑娘?”薑媛頓時就茫然了,約齊瑕見麵和報複薑姮有什麼關係?
四夫人與她這樣那樣一番低語,薑媛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到最後更是忍不住刷的一下抬起了頭:“竟有這樣的事!”
“為娘也是意外得知。”見她終於破涕而笑,四夫人臉色稍稍好了些。她關心女兒,自然知道她近來與誰走得近,不像薑姮,與薑媛關係一般,自然不知她的動向,“好了,彆哭了,去安排吧,若此事能成,我看她薑姮還怎麼囂張得起來。”
薑媛也跟著興奮了起來:“我知道了娘,我這就去!”
看著女兒擦了眼淚匆匆爬起來的身影,四夫人冷冷一笑。
一報還一報,你們姐弟倆毀了我女兒的婚事,我自然也該同等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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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季遲對榮國公府裡的暗湧全然不知,自打那日成功打消了隆德帝對自己的殺心之後,他就開始了時不時進宮刷昭寧帝好感的日常。
他來得勤,又總是刻意裝瘋賣傻逗昭寧帝開心,兄弟倆關係漸漸好了不少。
陸季遲對此很滿意,不用時刻擔心掉腦袋對他來說就已經很值得慶幸了。其他的,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徐徐圖之。
這日他正陪方珍珠一起吃飯,昭寧帝帶著皇後楚氏來請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