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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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真的打算將安榮留下?”便宜兒子沒有被美色衝昏頭腦,方珍珠很滿意,衝他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昭寧帝看著這一秒變臉的親娘,好笑地點了點頭:“到底是皇兄的血骨,朕原也沒真想讓她離開京城,去皇陵受苦。”
“那陛下之前怎麼……”
“不過是想看看她母親會怎麼做罷了。”
所有人皆是一怔,隨即楚皇後就冷笑著撇過了頭:“陛下想留下她,直接開口便是,何必這般大費周章。”
昭寧帝似笑非笑地挑了一下眉:“皇後覺得朕是想留下她才這麼做的?”
對哦,他要是真想留下她,方才大可以順水推舟允了安榮的請求……楚皇後反應過來,心頭的悶氣一下就散了。
她眨眨眼,殷勤地往他身邊一湊,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似的嬌笑了起來:“沒有沒有,陛下最是英明,哪裡會做那樣的糊塗事兒呢!是臣妾小人之心了,還請陛下恕罪!”
這變臉認錯的速度,陸季遲覺得她親媽都得甘拜下風。
昭寧帝倒是一臉的習以為常,隻是……
不動聲色地拍開她暗暗摸向自己後腰的爪子,青年無言地給了眾目睽睽之下就敢對自己上下其手的媳婦兒一個警告的眼神。
楚皇後媚眼輕眨,小手在他後腰上的敏感點輕輕畫了一下,之後便十分乖巧地收了回去。
昭寧帝:“……”
這妖精怕不是要上天。
“那陛下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方珍珠好奇的聲音讓昭寧帝回了神,他麵色如常地笑了一下,聽不出情緒地說道:“朕不過是想看看她能做到哪一步,接下來又想乾什麼罷了。”
這話聽著沒頭沒腦的,陸季遲卻是明白了。
昭寧帝這是在釣魚呢。
雖然有了不小的進展,但他應該是還沒有完全掌握那幕後之人的身份,越王妃是那人安排在京城乃至皇室中一個十分重要的探子,他拿安榮試探她,是想知道她,或者說她背後之人接下來的動向——費儘心思也沒能留在京城,這顯然與他們的計劃不符,為了讓計劃順利進行,他們一定會有所動作。
而這才是昭寧帝真正想要的——不逼他們露出馬腳,陛下怎麼逮人?
大佬就是大佬,看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內裡卻藏著這麼多彎彎道道……才想了這麼一點兒就十分疲憊的晉王殿下暗嘖一聲,果斷不再往下想。
這些費腦的事情就交給便宜哥哥好了,他還是做個簡單快樂的小二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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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後,陸季遲笑眯眯地向昭寧帝討起了賞。
看著一臉“本王馬上就要發財了哈哈哈!”的熊弟弟,昭寧帝:“……”
好想反悔讓他滾蛋。
然而陛下是個講誠信的好陛下,雖然心裡滿是抗拒,但麵上還是笑意和煦地帶著熊弟弟進入了自己的私庫。
裝,接著裝,一會兒心疼死你。
陸季遲心下暗笑,繞著放滿了寶貝的架子就溜達了起來。
昭寧帝最近窮得厲害,私庫縮水了不少,因此看起來比較低調,不像陸季遲想象中那麼金光閃閃,琳琅滿目。但陸季遲仍是在其中發現了不少價值連城,有市無價的好東西——譬如他手裡這塊戴在人身上可使其冬不畏寒夏不畏熱的千年藍玉,再譬如他左手邊那本破破爛爛卻涵蓋天文地理,醫農耕商等多個知識麵的古籍巨著《天下通誌》。
“兩樣了,還差一樣……”少年繼續溜達,一會兒拿起這個看看,一會兒拿起那個看看,最終在一個看起來不大起眼的白色小玉盒跟前站定,“皇兄,這是什麼?”
昭寧帝看了一眼:“玉肌膏,南疆國進貢之物,據說是祛疤美顏的聖品。”
相比其他東西,這玉肌膏並不是那麼罕見,因此他答得有些漫不經心。
陸季遲卻是一愣,隨即不知怎麼就想起了薑姮手上那個小小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