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魏一刀也什麼都不知道,但陸季遲一看,還是趕忙把他推到了身後:“咳,那什麼,你怎麼突然出來了?”
他顯然有什麼事情不想讓自己知道,薑姮眸子微動,揚了揚手裡的油紙包:“這是百味閣新出的桃仁酥,味道極好,方才殿下走得急,我忘記拿給殿下嘗嘗了。回到屋裡突然想起,便出來看看你還在不在……”
百味閣就是兩人真正意義上有了交集時所在的那家糕點鋪子。
陸季遲一怔,想起自己當時為了接近她,學著原主的樣子哼來哼去,跟有病似的樣子,忍不住就耳朵一熱,心裡有些發窘。
但同時又莫名歡喜。
那時候的他哪裡能想到,未來的自己竟會和她生出這樣親密的聯係呢。
“你的傷還沒好,叫丫鬟送就好了,怎麼自己跑出來了?”陸季遲美滋滋地接過糕點,魏一刀下意識伸手想幫他拿,被他“啪”的一下拍開了。
看著寶貝似的把那包糕點往懷裡揣了揣,眼角眉梢都是喜色的少年,薑姮眼中猛然蕩起星星點點的笑意:“離明天還有好多個時辰呢。”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陸季遲卻是一下就聽懂了:離明天還有好多個時辰什麼的,媽耶他家姮姮這是舍不得他了啊!
耳朵越發燙了的少年忍了忍沒忍住,咧嘴露出了一個傻笑:“那我明天……早點來接你?”
薑姮特彆想捏捏他粉紅色的耳朵,但這會兒有外人在,不好動手,她隻得垂目蓋住眼中的遺憾,輕笑了一聲說:“好呀。”
兩人站得不遠不近,看起來也規規矩矩的,沒有任何曖昧的舉動,然而彼此間那種如膠似漆的氣氛,卻甜膩得有如實質,看得樂子沒找成功還被喂了一嘴狗糧的齊彥嘴角抽搐,眼睛發酸。
刺眼,太刺眼了。
***
齊彥這個債主都說算了,陸季遲又不傻,當然不會再堅持要履行承諾——就算事後挨罰的是齊彥,丟臉的也是他好嗎?
齊彥覺得自己虧了,硬是訛了陸季遲一頓飯,然後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不過他是個嘴賤的,沒事兒總要拿這事兒嘲笑一下陸季遲,陸季遲也都由著他,然後回頭就跟他娘告小黑狀,說他最近又去哪兒哪兒鬼混了,害得齊彥那段時間一回家就得挨抽。
當然這是後話,說回這天,陸季遲和齊彥吃完飯之後就回家研究任務去了。
這幾天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怎麼才能真正意義上的提高自己在昭寧帝心裡的地位,過上不必再提心吊膽的生活。
離開京城這條路顯然是行不通了。且不說昭寧帝會不會答應放他出京,就算答應了,陸季遲也沒有把握能把老媽從宮裡弄出來——她到底是一國太後,昭寧帝又很在乎這個親媽,沒有他的首肯,陸季遲隻能是想想而已。
至於彆的……
抱大腿賣萌能刷的好感是有限的,想要在昭寧帝這樣的大佬麵前直起腰杆子說話,陸季遲想了很久,得出了一個結論:他得讓自己變成一個有用的人。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器重,雖然他之前有救駕之功,可這點功勞在原主那麼多年的黑曆史麵前,陸季遲自己也很清楚,並不能真正撼動什麼。他隻有好好完成昭寧帝交給他的任務,做出讓他刮目相看的成績,才能讓這便宜哥哥真真正正地把他看在眼裡。否則,他永遠都隻會是那個以前想造反,現在想通了不想造反了,看著有點可愛但可有可無的弟弟。
陸季遲想明白了,所以對於昭寧帝交給他的這個臥底任務,他研究得非常認真。隻可惜對方一直沒有給他什麼機會,所以他遲遲沒法動手。
也不知道他們會在京城待多久……
眼看這麼多天過去了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陸季遲心裡有點兒著急,想著想著便琢磨起了主動出擊的法子。
不過大概是老天爺覺得這倒黴孩子活的太不容易了,沒等他想出來,就讓機會送上了門。
“晉王殿下?”
遇見宇文競兄妹的時候,陸季遲正護著薑姮在街上閒逛。
說是閒逛,其實也不算,因為薑姮是坐在馬車上的——她的腿傷還沒好完全,陸季遲不放心,就叫人準備了一輛小馬車。
薑姮本來不想答應的——逛街逛街,要是不能逛還有什麼樂趣呢?但剛要出門,就見已經很多年沒有出去玩過的弟弟淚眼汪汪地問她“姐姐我也想出去看一眼,就一眼行嗎”,她哪裡還能拒絕得了?
再加上陸季遲也表示自己會多安排幾個人護著薑辭,不會讓街上行人衝撞到他,薑姮猶豫了一會兒,到底還是點頭答應了。
所以這會兒就是三人一起坐馬車在街上閒逛,然後陸季遲時不時下車給姐弟倆買有趣好吃的東西——沒有讓手下去買,是因為他太喜歡薑姮收到東西時笑眼彎彎,又甜又糯的樣子了。
還有薑辭那意外又複雜的眼神,也是看得陸季遲心情大好,根本不覺得自己堂堂一個王爺像個侍衛似的跑來跑去有什麼不好。
這會兒陸季遲剛買了幾串糖葫蘆回來,正準備上馬車,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叫他,便不由轉頭看了一眼。
“三王子?二公主?”宇文競在北夏所有王子中排行第三,宇文合葉在北夏所有公主中排行第二。陸季遲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們,頓時就有些驚訝。不過見他們隻帶了四個隨身侍衛,沒有讓昭寧帝安排的秦錚一行人跟著的樣子,他又心頭一跳,心中生出了驚喜來。
這可是個接近他們的好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