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才被楚皇後踩懵逼了,這會兒堪堪回過神,一張被陸季遲扇腫的臉頓時就漲得通紅。這下她也實在裝不了可憐了,抖著嘴巴就再也忍不住尖聲咒罵起來:“你這個賤人!賤人!你搶走了我的父親,搶走了我的陛下,還搶走了屬於我的皇後之位!你為什麼不去死!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她雙目赤紅,神色猙獰,看著十分駭人,楚皇後冷眼看著她,隻覺得可笑極了。
“父親從來沒有不要你,是你外祖母生怕我娘這個繼母虧待你,非要將你接回家去養大的。至於陛下,是你先嫁了人,先丟下了陛下。”楚皇後也不知道這人哪來的那麼大臉,說著說著,忍不住就嘲諷地勾起了嘴角,“還有皇後之位,它從來都不曾屬於過你,又何來的被我搶走?王妃莫不是魔怔了吧。”
越王妃也不知聽見了沒,咬著牙根喃喃哭道:“若不是你從中插了一腳,陛下不會不要我的,他那麼愛我,怎麼會不要我?太子已經死了,我為什麼不能再嫁?我們明明是兩情相悅的!是你搶走了陛下,是你搶走了我的皇後之位!要不是這樣……要不是這樣,我哪裡用得著紆尊降貴地和宇文銘那個野蠻人合作!那個男人……他許我皇後之位,答應等將來北夏一統天下之後會讓我做這世上最尊貴的女人,可他也死了!被你們聯手害死了……我恨你們!我恨你們!”
說到最後,她再次歇斯底裡地叫了起來,而眾人也終於知道她為什麼會替宇文銘做事了——曾經觸手可得的皇後之位,因為太子的死徹底從她手裡飛走,她心有不甘,所以在昭寧帝登基之後頻頻向他示好,妄圖奪回那些“本該屬於她”的榮耀。可惜昭寧帝已經忘了舊情,不肯接受她,所以她憤怒無奈之下便另辟蹊徑,勾搭上了宇文銘,試圖坐上北夏的後位。
原本這一切都挺順利的,她和宇文銘聯手推出原主這個空有野心沒有腦子的家夥做擋箭牌,暗中搞事情試圖造成大周內部矛盾,好讓北夏趁虛而入。結果陸季遲穿來之後不乾了,反過來利用孟婉妍和孟春林的事情把他們的據點文淵閣給一鍋端了,害得他們多年籌謀打了水漂不說,還連累越王妃也跟著暴露身份,被昭寧帝關進了皇陵。
最重要的是,陸季遲和昭寧帝這兄弟倆還幫著宇文競把宇文銘也給搞死了。
這讓越王妃怎麼忍?
大周皇後你們不讓我做就算了,北夏的皇後你們也不讓我做,這是存心跟我過不去,要我不好過是吧?!
行啊!我不好過,你們也特麼彆想好過了!
所以明明已經南逃到一半,她又不甘心地想法子搭上陸季遲幾人的順風車折了回來。
至於真正的嚴語,應該是在陸季遲等人還沒有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慘遭毒手了,而越王妃的幫凶,很顯然就是那個老太醫。
正好這時那個老太醫也被拿下了,阿鏡飛快地喂他吃了一顆藥,他臉上便和越王妃一樣脫下了一張薄薄的人皮。
“果然是你!”人皮之下是一張平凡陰柔的臉,慘白慘白的,看著十分陰沉。阿鏡顯然與這人認識,冷笑一聲後轉頭問昭寧帝,“此人便是宇文銘手下那個羅南國的巫醫,他與我有殺父之仇,不知皇帝陛下可否將他交給我處置?”
她今日功勞不小,這樣的小事,昭寧帝自然不會不允,點頭就應下了。
那巫醫臉色大變,卻沒有說話,顯然是自知沒有活路了,他癡迷而不舍地看著越王妃的身影,心裡說不出的遺憾。
終究還是沒能幫她達成所願啊……
越王妃卻沒有看他,對她來說,他不過是一個有些本事的,用美色輕輕一勾就甘心為她肝腦塗地的仆從罷了。她隻緊緊地盯著楚皇後,狀似瘋癲地哭叫著:“沒有了你,陛下就會重新看到我了,我才是皇後,我才是皇後……”
她的表情怨毒而絕望,看著十分嚇人,楚皇後卻並不畏懼——做虧心事的人不是她,她何必惶恐?剛要說什麼,昭寧帝突然起身將她護在了懷裡。
“把她帶下去嚴加拷問,朕要知道那份行軍布陣圖的下落。”
他的聲音淡淡的,不帶半點溫度,越王妃這才像是終於回神了一般,猛地一個哆嗦:“你!你說什麼?!”
這麼些年來,他一直對她們母女照拂有加,昭寧帝自認已經對她仁至義儘,此刻根本不願再看她,隻轉頭輕撫著楚皇後的背,眼底掠過幾許歉意。
雖然非他所願,但她和明生幾次三番遇到危險,都是因他之故。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楚皇後抬頭嗔了他一眼:“都是你惹出的風流債,回頭若不好好補償我,我就再不理你了!”
昭寧帝微頓,眉頭一下鬆了開:“嗯,是朕的錯,娘娘想要什麼補償,朕都給。”
“我要什麼補償陛下都給?”楚皇後眼波流轉,故作曖昧地看了看他的腰,“陛下可不要說大話。”
昭寧帝哭笑不得,用力捏了一下她柔軟的手心,意味深長道:“是不是大話,一會兒回宮娘娘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