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三年後(三)
陸季遲沒發現她的異常, 說完打開那糕點的包裝,捏了一塊咬住,眼神曖昧地送到她唇邊:“吃一點先?”
薑姮眯著眼睛沒有說話,半晌才湊過去咬了一口。
陸季遲嘿嘿一笑, 順勢就要親上去,卻被她偏頭躲開了。
“?”
看著咬著半塊糕點,茫然無辜望著自己的青年, 薑姮慢條斯理地吃掉另外半塊, 撐著他的胸膛微微一笑:“今晚殿下去書房睡吧,我想自己一個人睡。”
陸季遲愣了愣, 驚得嘴裡的半塊糕點都掉了:“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似笑非笑地說完這話後, 薑姮就推開他起了身, 隻是剛走出一步, 就被陸季遲摟住腰扯回了懷裡:“你生氣了?為什麼?”
薑姮頓了一下, 看他:“殿下做什麼讓我生氣的事了麼?”
陸季遲果斷搖頭:“沒有啊!”
“那我為什麼要生氣?”
陸季遲:“……你要是沒生氣, 為什麼要趕我去睡書房?”
薑姮語塞, 半晌才動了動唇, 笑容不變地彆過眼睛:“沒有為什麼, 就是想了不行麼。”
“自然是行的, 你說什麼都行,隻是總得要個罪證才能判刑不是?”陸季遲一邊可憐兮兮地說道, 一邊飛快地在腦子裡回憶自己方才的所作所為, 隻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惹她不高興了。
明明方才還好好的……
女人心,海底針啊海底針。
不過就算海底針他也喜歡, 又想到成親以來她從沒讓自己睡過書房,也沒有與自己發過脾氣,陸季遲心裡就緊了一下——這件他不知道的事情似乎很嚴重啊!
明明知道他不會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但想著方才那絲不屬於自己的香味,薑姮心裡還是莫名煩躁極了。她不著痕跡地擰了一下眉,對自己這詭異的心情有一絲不解,隻是還沒等她想出什麼頭緒,陸季遲的吻已經細細密密地落了下來。
“好姮姮,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好不好?”他一邊胡亂親她,一邊無賴似的拱著她的頸窩。
薑姮癢得直躲卻躲不開,咬著唇掙紮半天,終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你!你放開我!”
陸季遲咬著她耳朵哼哼:“那你說不說?”
“你……”薑姮拿他沒轍,隻能偏過頭,重複地問了一句,“你今日為什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陸季遲愣了一下,終於反應過來了。
剛才她好像就是問了這句話之後就不高興了。
可,為什麼呢?
難道……
“你知道了?!”
看著一下瞪大了眼睛,似乎很吃驚的青年,薑姮心裡那股無名的燥意頓時更加旺盛了幾分。她垂下眼睛,也不知怎麼就開了口:“我早就說過,如果哪日你看上了彆……”
“瞎說什麼呢?!”陸季遲看著明顯有些不對的媳婦兒,頓時就也顧不上驚詫了,忙抱著她坐好,飛快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邊,“我心裡隻有你一個,哪裡還看得進去彆人?那舞女剛要靠過來我就躲開了,根本沒讓她碰著!你若是不相信,我這就讓人去叫齊彥或者其他在場的人……”
薑姮怔怔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你到底怎麼了?”陸季遲擔憂地看著她,語氣輕柔,心裡卻是把那搞事的二愣子吊起來往死裡抽了一頓,“跟我說說好不好?”
“我也……不知道。”明明他已經解釋了,明明她也是相信他的,但薑姮心裡還是悶悶的,怎麼都高興不起來。想起今天在誠意伯府聽到的那些閒言碎語,她頓了一下,無聲歎道,“也許是最近有點累了……我沒事,你彆擔心。”
“累了?”陸季遲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是不是今天去誠意伯府遇見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
薑姮一頓,搖頭:“沒……”
陸季遲放開她站了起來:“你不想說就彆說了,我自己去問林笙。”
薑姮哭笑不得,伸手拉住了他:“不過是聽了幾句閒言碎語,真的沒什麼。”
閒言碎語。
陸季遲眼神一沉,心裡有數了:“又是哪個長舌婦在你麵前多嘴了?爺這就叫人撕了她的嘴!”
他很少生氣,印象中,每次生氣似乎都是為了她。薑姮心頭微動,那些沉沉的鬱氣像是被風吹過,又莫名其妙地散了開。她揚眉笑了起來,伸手把他拉回座位上,整個人靠過去依偎在了他懷裡。
“無關緊要的人,不必理會。隻是他們也沒有說錯,這都三年了,我還是一無所出,萬一……”
她並不是杞人憂天的人,對於三年未孕之事雖然在意,但也從沒有像今天這般情緒波動這麼大過。陸季遲有些擔心,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打斷她的話道:“萬一什麼?我早就說過了,孩子是命中注定的緣分,時間到了,他自己就來了。如果一直不來,那說明他跟咱們無緣,既然無緣,又何必強求?我隻要有你就夠了。”
這是個子嗣大於天的世道,便是心中豁達如薑姮也做不到對這一點毫不在意,偏他卻說,隻要有她,即便沒有孩子也沒關係。
薑姮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隻覺得鼻尖酸澀異常,忍不住就紅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