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亞的指節輕輕敲打著馬車的窗欞,在瑪莉卡刻意有所保留的前提下,關於宵眼女王的思考終究不會有任何答案,他隻能將其暫時拋至一邊,真正讓他難以放下的,還是瑪莉卡自身的狀態。
瑪莉卡就是拉達岡,或者說這對黃金樹體係下的神與王互為半身——這條源於前世的秘密情報隻有他一人知曉,起初他還沒觀察到這兩人的直接聯係,但時至今日,他終於發現了瑪莉卡與拉達岡之間的蹊蹺之處。
拋開他們同處永恒殿中,卻分居兩座分殿這種細枝末節不談,新舊兩黨的對立與衝突已經持續了近二十年,瑪莉卡個人的手腕、心性均遠超拉達岡,舊黨在底蘊上也更勝新黨,卻在政爭中屢屢落入下風。
近年來舊黨不僅將朝中許多要害位置拱手相讓,而且就連傳統的黃金樹教義也在一步步被基本主義取代,曾經遍布交界地的瑪莉卡教堂逐步演變為了性質更模糊的黃金樹教堂,甚至在部分地區漸漸轉化成徹頭徹尾的基本主義新教堂。
同時,除了南境的軍政大權仍然把控在黃金王子葛德文一係手中,姑且算作中立派之外,北境、東境都已完全落入新黨控製之下,舊黨貴族們的活動範圍被一步步壓縮至亞壇高原,還有繼續衰減的趨勢。
深究舊黨陷入頹勢的本質,就會發現瑪莉卡屢屢在兩黨之爭推進到關鍵階段時,以大局為由選擇退避忍讓,以兩方爭奪不休的北境鎮守一位為例,不管是之前的杜奧裡斯還是後來的奧薩裡昂,最後得以上位都是瑪莉卡有意縱容的結果。
另一方麵,在女王自身的狀態上,現在的她也與三年前初見時有了極大的改變,那股縹緲而疏離的神性如同病毒般一步步侵蝕著她的軀體,以他如今的眼界,自然能夠看出女王正竭力壓製這一進程,卻也隻能勉強起到拖延的效果。
兩相對照之下,瑪莉卡女王無論對自身還是對外界,都呈現出了一種越來越身不由己的狀態,然而在和自己的對話中,她不僅沒有掩飾這一切,反而明示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至少說明了兩件事——
第一,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