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鐘芫看起來與往日有些不同,簫懷執記起今日是除夕便也沒有多想。
過了一會,鐘芫打了水進屋照例幫簫懷執梳洗,走的時候她卻從懷裡摸出了枚香囊放在簫懷執手裡。
“裡麵是壓歲的銅錢,殿下可要收好。”
女子說罷便轉身離了屋子,簫懷執聽到房門被鎖上,然後垂首看向手中的香囊,臉上的神情隱約有幾分僵硬。
這婢子,還當自己是三歲小孩不成?
誰會稀罕這種東西……
此時屋外還是昏黑一片,天色未亮宮裡的婢子們卻先忙碌起來,陛下祭祖乃宮中大事,萬萬不得出錯。
而這一切與鐘芫無關,她早早的去了西首宮門,此時宮門處不斷有送貨的馬車駛入,幾個司物府的宮人忙著點數,他們看到鐘芫也不敢多說什麼,隻是恭恭敬敬地行禮問安。
鐘芫今日心情好,沒有向之前那般為難他們。
很快送貨的車馬便運送完畢,鐘芫依舊站在宮門處安靜的探頭張望著。
此時霍越不在,之前與他一起當值的侍衛見了鐘芫便好奇道,“姑娘,你老家何處?”
這麼多年,還是有人第一次問起這個,回過神的鐘芫有些乾澀地回道,“在淮安。”
說著她似有想到了什麼,補充道,“……不過後來遷去了梁溪。”
侍衛一聽淮安,卻有些驚訝,“這麼巧,我爹也是淮安人士,聽我爹說鐘在淮安可是大姓……”
過去的事鐘芫其實已經有些記不清了,但是她想起幼時所住的宅院,還是點了點頭,“是大姓。”
此時又有一架馬車拉著貨物進來,侍衛忙著檢查車馬便沒有再與鐘芫多聊。
站在一旁的鐘芫也在張望著不斷駛入宮中的馬車,她臉上隱隱有幾分期許,可惜瞧了一圈宮門外卻隻有送貨的馬車駛入。
不過鐘芫並沒有氣餒,她依舊安靜地等著,隻是無聊的擺弄衣角時卻摸到昨晚尋安送她的小鼓。
她拿在手中隨便搖了搖,隻見鼓上的小錘也跟著來回擺動。
模糊的記憶裡,娘親也用這種小玩意哄過她,隻是如今她有些記不清娘給她的小鼓到哪裡去了,她總覺得好像是去梁溪的時候被阿爹從馬車上扔了下去。
想起遷去梁溪的那段記憶,鐘芫便下意識的皺起眉,那時候娘親似乎總是在哭,連送她入宮時也是哭著的。
不過鐘芫很快就將這些拋在腦後,當初的她就是除夕當日進宮的,娘說過兩年就會接她回去,雖然鐘家家道中落,但是娘不會騙她。
鐘芫一直相信著,所以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在宮門處等著,她總想著萬一娘親來了,她卻不在,那豈不是錯過了。
等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一列嚴整肅穆的皇城禁軍從宮門外趕來。
騎在最前麵的男人照例掏出腰牌,隻是在垂首的時候又與鐘芫的目光撞倒一起。
鐘芫習慣的露出微笑,男人卻快速地移開視線,一刻也沒有停留便帶著手下從宮門處呼嘯而過。
侍衛見鐘芫的視線追隨而去,便充滿仰慕之情地開口道。
“這是寇都統,魏都十萬禁軍幾乎都在他手下,聽說少年時便能以一當十,為人剛正治下嚴明,若說有什麼美中不足……便是這相貌……”
鐘芫聞言立刻會意地笑了起來,她望著絕塵而去的金吾衛,雖然沒有說話卻也跟著點了點頭,就身份來說這寇承的容貌是有些陰柔了。
誰能想到堂堂大都統竟有那麼一雙瀲灩含情的眸子。
守衛也不敢過多非議都統大人,見鐘芫笑了便隻是跟著笑了笑便老老實實的在門邊守著。
不多久,鐘芫聽到宮苑裡傳來悠長的絲竹聲,她知道皇族的祭祀要開始了。
那種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