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樣的突變讓整個房間陡然陷入一片死寂。
宴尋不自覺皺起了眉。
又來了。
他其實有時候特彆不明白,楚停雲的確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但他在麵對彆人的時候完全不會毫無理由地,或者單純隻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發火。
楚停雲明明也有不少朋友,在生意場上的口碑也相當不錯,參加各種社交場合也遊刃有餘,並不是個完全不會跟彆人相處的人。
後來宴尋發現對方隻有麵對自己的時候是這樣。好的時候尋尋長寶貝短,但你永遠不知道他下一秒又會因為什麼事情翻臉。
而且楚停雲的占有欲和控製欲極強,在他的手機裡車裡裝定位,查他的人際關係,稍微跟誰走得近一點就是無休止的盤問。
以前宴尋總覺得楚停雲是故意的,大概這個男人是真的恨他,才會以此報複他取樂。但好像又不單純是這樣。
因為
後來宴尋又發現楚停雲每次發火爭吵過後也會很痛苦,沒多久就帶著各種名貴禮物過來低聲下氣求和好,隻是好話說不了兩句,就直接摁著他上床。
做完之後,楚停雲就感覺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了。
宴尋覺得楚停雲把他當寵物,開心了就抱一抱親一親,生氣了就變臉,凶他罵他,關起來限製自由。求和好就買點玩具買點零食隨便哄一哄。
接近三年的婚姻生活,都是這樣不斷的惡性循環,宴尋實在受不了了。
但失憶之後,他和楚停雲的相處方式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儘管其中夾雜著謊言,可他們再沒吵過架,甚至兩個人竟然可以充滿愛意地相互依偎,彼此依靠,就像是一對真正相愛的普通情侶。
撇開之前的偏見,在失憶期間宴尋切實地感受過,確認過楚停雲是喜歡他的。
是戀人之間的喜歡,也有對伴侶的尊重,還有超乎宴尋意料的容忍。
也正因如此,宴尋恢複記憶之後看見楚停雲那樣害怕忐忑的模樣,才撒了謊。
如果是之前楚停雲又這樣無端摔東西發火,宴尋會立刻冷臉,要麼嘲諷回去,要麼轉身走人。
但此刻他看著滿地狼藉,沉默片刻,忽然抬頭看向對方,語氣認真道:
“楚停雲,你不喜歡吃梨,但如果我說我喜歡吃呢?
“.
男人猝然一愣。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碰撞,像是無聲進行著某種對峙。
楚停雲依稀意識了一點什麼,隻是說不太清,但他現在也清楚剛才自己的反應有點過了。
“你你喜歡吃這個嗎?
男人下意識就緩和了語氣。
他重新從果籃裡拿了一個雪梨放到宴尋手裡,有點不自然地抿了抿唇,
“那你削著吃吧。
宴尋用眼神示意他看看地上:“可是垃圾桶翻了,削下來果皮丟哪?
“.等著。
楚停雲把垃圾桶扶起來,又去找了掃把,把地上的果皮仔細掃了。
做完這些,他去洗了兩遍手,像是很嫌棄醫院的掃把。
隻是洗完手回來之後,楚停雲發現宴尋卻沒繼續削梨吃,就握著手裡的梨一直盯著他看。
那種眼神不像是生氣,也不像是開心.楚停雲也形容不上來,最後他覺得這個“看似乎用“觀察形容更合適。
楚總被他觀察得有點不自在,心想是不是宴尋的腦子又出了點什麼問題。
這麼一想,
他就開始有點擔心起來。
果然還是得去掛個腦科的專家號再看看吧?
宴尋完全不知道楚停雲已經打算帶自己再找個專家看看腦子。
——他還在思考。
楚停雲重新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問:“怎麼不吃了?”
宴尋很深沉地說:“感覺這個沒剛才那個甜。”
楚停雲:“.?”
他覺得宴尋可能真的腦子不太好。
“你都沒吃剛才那個而且你這個也沒吃怎麼比較?”
宴尋抬頭看了他一眼理所當然道:
“怎麼不能比較?人的心情會影響到食物的口感。”
“.”
楚總無言以對。
這時候宴尋把梨和刀往旁邊一放用行動表示不吃了。他用濕巾紙擦乾淨手
楚停雲心頭一緊立刻起身去看:
“怎麼了?哪裡難受嗎?”
“有點。”
由於昏迷了兩天青年的臉色有些慘白加上縫了針的傷口看起來就更可憐了。
這時宴尋想了想又虛弱地補了一句
“可能是你剛才突然發火嚇到我了我覺得頭暈胸悶嘶.傷口也疼。”
他一邊說一邊就觀察男人的表情。
楚停雲當即就後悔得不行神色完全沒有掩飾急著說:
“那你等著我去喊醫生過來。”
“不用。”
宴尋都是裝的哪能真的去麻煩醫生跑一趟。他這次受傷說穿了隻不過就是單純劃道口子而已。
一般情況下普通人縫兩針就活蹦亂跳地回家了也就他像個重症病人似的躺在這。
“也沒那麼嚴重我休息一下就”
但是他低估了楚停雲的執拗話沒完男人就幾個大步跑出去了。
對方應該還把他的情況描述得嚴重得多因為沒過多久宴尋就看見三四個醫生護士衝了進來。
——像是下一秒就要把他推到搶救室去。
宴尋:“.”
他不願回憶醫生檢查完之後複雜的表情總之對方最後拍拍他的肩膀就說:
“小夥子身體挺好的放寬心彆胡思亂想。”
“.好的給您添麻煩了。”
宴尋隻想出院。
現在立刻!
但顯然楚停雲不太相信這家醫院的技術他正在打電話找人想給宴尋掛幾個腦科專家號。
好在這
時,父母回來了。
他們在路上就收到了楚停雲的消息,說宴尋已經醒了,沒事了。
謝逢君一進來就過來查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