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的問題是,他要錢乾啥呀?現在就不缺錢。但是讓他給沈師傅要東西,他也不願意。最好還是能來那種兩清的,沒有什麼牽扯瓜葛。
其實他更想要糧票。
但是糧票這東西可是難得,家家戶戶都是月初的時候,糧店的人在固定地點集中按糧本登記發放,大家排著隊去領。
現在的實際情況,可以說家家定量都不足,人人吃飽肚皮就不錯了,都沒有餘糧,誰還會剩下糧票呀。
所以,因為知道這樣的實際情況,段成良沒抱太大希望,隻是試探的問了一句:“沈師傅,我想要糧票,你有沒有?”
沈師傅正準備接著往下說呢,突然被段成良插了一句,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從爐子邊站起來,走到值班室門口,朝外麵瞅了瞅,重新走回來,對段成良說:“我現在隻有粗糧票,而且不多,剩下的還得給你錢。”
段成良心中大喜,沒想到抱著有棗沒棗打一杆子的想法,隨口一問,還真有收獲。
他連忙點著頭說道:“沈師傅,瞧您這話說的,有糧票就行,誰還會挑挑揀揀呢,再說了,咱們平常不都是吃粗糧嗎?你有多少我都願意要。”
到最後,兩個人說好,沈師傅給段成良15斤粗糧票,再加上7塊錢。”
臨走的時候,沈師傅對段成良說:“你也彆嫌糧票我給你算的錢多,現在就是這個價格,沒辦法。照我看,說不定還會漲。不定以後值多少錢呢?這還是粗糧票,全國糧票和白麵的更值錢。好了,我先走了,這一次我記著呢,請你的好。”
沈師傅走了,段成良自己還在那愣愣出神,回想剛才沈師傅的話,他現在腦子裡想明白了,估計沈師傅這糧票也不是攢下來的,估計有來路。
但是這一次段成良也沒有多問。畢竟交淺言深容易引起彆人的戒意,傷感情。
下午的工作仍然是熱火朝天,煤灰飛揚。
段成良在煤場裝卸工裡邊,是唯一一個乾活的時候戴口罩的。而且他也是自從穿越以後才開始戴口罩,記憶中前身也和彆人一樣不戴。
因為,他們嫌乾重活兒的時候,戴口罩憋氣悶得慌。口罩剛戴上的時候還好,過一會兒沾滿了煤灰,就越來越不透氣兒,必須得及時換,大家都嫌麻煩。
越是這樣,段成良戴口罩戴的更堅決,他想想就後怕,前兩年,前身的小身板不知道被煤灰給蹂躪成啥樣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塵肺病幾級了?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是從自身做起趕快戴上口罩。而且一般都帶雙層。中午的時候再換一次乾淨的。
每次洗口罩的時候,看著盆子裡那個濃湯一樣的黑水,他的肝兒都是顫的。
他當然也給工友們提醒了這件事,可是大家哈哈一笑沒誰當回事兒,而且還嫌段成良事兒多,窮講究呢。
廠裡發的口罩工友們不用,都被他們帶回家,給家人們防寒禦冷去了。另外還有不少人,甚至拿省下來的口罩換了東西。
所以,在他們看來,白白的口罩,能換東西,讓煤灰折磨成黑的多不劃算,太可惜了。
也就是段成良,因為是穿越而來,知道有塵肺病這一回事,才重視戴口罩。
而這種塵肺病的威脅,可以說是是目前這個工作最讓段成良擔心和不滿的地方。引起了他12分的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