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解成一下子清醒了,他這時候反應的挺快,一看火紅的鍛件朝他和劉海中站的方向滾過來,扔下鐵鉗子,往旁邊打了個滾,輕巧的躲開了。
可是劉海中卻沒反應過來,張著嘴愣在了那兒。再說他屬於勁兒大,身體笨拙的那種。即使是反應過來,他也不一定能躲開,更何況發現的晚,這會兒還有點愣神。
火紅的鍛造件從鍛造台上滾到地上,朝著劉海中滾過來。
“師父,快躲開呀。”
這車間裡劉海中的徒弟很多,遠遠近近不少人這時候都看到了這邊的情形。有的已經著急的開始大喊,可是離得太遠,想插手也來不及了。
還是劉海中命大。
剛才閆解成跑的時候,隨手扔在地上的鐵鉗子。這時候正好墊在一個長方形的鋼錠上。
火紅的鍛件滾過來的時候把鐵鉗子壓起來了,成了一個杠杆。
另一邊翹起來的時候,正好砸在劉海中的腰上。這一下砸的真狠呢。劉海中那魁梧粗圓的身體,竟然被一下子抽的離地飛起來,直往側麵摔出去一米多遠。
但是謝天謝地,挨了一下狠的,最起碼沒有被火紅的鍛件從身上滾一遍來的更慘。
劉海中被抽飛,這邊鍛件也轟隆轟隆的從他剛才站的地方滾了過去,直到撞到一堆鋼錠上,才慢慢的穩住了。
“師傅,師傅,你沒事吧?”
“師傅傷到哪兒了?”……
劉海中很快被他的徒弟們圍了起來。
趴在地上的劉海中,在眾人的關切中哼哼唧唧的捂著腰翻了個身,仰麵躺在地上,瞪著劫後餘生滿是恐慌的大眼,大口的喘著氣,一頭的汗,半天才喘勻了氣,說了一聲:“沒事兒,估計腰上傷到了,應該問題不大。從今天開始,彆再讓閆解成碰鍛造件了,就讓他在一邊乾雜活吧。”
閆解成這會兒正怯生生的站在人群後麵,踮著腳尖往裡邊瞅呢,聽見傳出來這樣一句話,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就這一句話,相當於給他在鍛造車間的工作前途判了個死刑。
一個鍛工挨不著鍛件的邊,他還怎麼晉級啊?還靠什麼漲工資呀?你沒看車間裡乾雜活打掃衛生的全都是臨時工和學徒工?
閆解成看著劉海中的徒弟和車間裡的其它工友,把劉海中抬上找來的三輪車上,拉著去了廠醫院,自始至終,都沒有幫手,而是一個人如喪考妣的蹲在車間外麵的牆根處,蜷縮在那裡跟一條喪家之狗一樣。
本來,他攢足了勁等著這次的考核能夠定級,沒想到今天偏偏出了這樣的事。看樣子,這次是沒戲了,隻能老老實實等三年學徒期滿,才能轉成一級工資了。隻是,聽剛才劉海中說的話,還有他那些徒弟及其它工友的態度,今後在鍛工車間裡還會有前途嗎?
如果隻能在一邊乾些雜活,乾不了正兒八經的技術活,想再晉級漲工資根本不可能。就說嘛,飯吃不飽要耽誤事,結果天天算計那麼精細。再加上對門那個段成良,天天等你要睡覺了弄的香味亂飄,從前沾枕頭就睡,這兩天都快失眠啦。唉,怎麼都這麼煩人呢,沒有一個人為我考慮考慮。
閆解成越想越生氣,心中鬱悶的不得了。
他想好了。先想辦法回去跟他爸商量商量,一定要跟二大爺劉海中緩和緩和關係,儘可能讓二大爺把氣消了。
許大茂是1938年生的人,他生日整,現在可以算是20出頭了。
現在這個時代,所謂的相親,根本不是後來人所理解的相親,一般情況下組織上都會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