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她怎麼能不知道?(2 / 2)

父親與繼母琴瑟和鳴,她守著母親的屍骨,在十四歲時離開水興城,獨自去往青寶城生活。

之後她進了清歇處,成了清歇處的主人,與陳元覆相識,生下陳映澄兄弟姐妹,幾十年的時間裡,從來沒和沈家聯係過。

是在陳映澄出生之後,沈構得知他外孫女患了怪症,出麵求了鄒家的一位名醫來診治。

雖然沒能將陳映澄的病治好,但也使兩家的關係緩和

了些許,逢年過節時,陳元覆也會讓陳正拓他們來水興城走動。

不過在陳映澄的夢裡,她親眼看到過母親是如何一個人在青寶城艱苦生存,明明是名門閨秀的大小姐,卻要和船頭的挑夫一起搶活來維持生計。

第一次夢見少年的沈婧,她臟兮兮的,身材瘦小,陳映澄都沒認出她來,以為又是書裡哪個可憐的配角。

直到她爹出現,她才發現這個露宿在橋頭的乞丐竟然是她的母親。

沈構明知她在青寶城受苦,但卻沉溺在溫柔鄉裡,從沒派人去請她回來。

後來老了,打著想念女兒的名義來尋她,不過是得知她成了青寶城有名的女商,又要嫁給陳家的獨子,不舍得這份人脈罷了。

一想到是自己的病讓沈婧不得已和沈構開始接觸,陳映澄就渾身難受。

但一家人都刻意瞞著她此事,她也隻能假模假樣地親近這個外公。

按禮節兩人到了水興城便該去拜訪沈構一家,但她並不是個守禮的人,拉著陳正澈把客棧周圍逛了個遍,日落時分才去拜見。

其實沈府離他們下榻的客棧不過一條街,兩人去時正趕上沈家用晚膳。

於湘嫁給沈構後,除了他們的“表舅”沈如衛,還生了一個女兒,不過嫁到了赤日城,要明早才能回來。

沈如衛不學無術,資質平庸,三法司選考時,靠著沈構腆著老臉去拉關係,才得了個文庫小官的職位,現如今帶著一家五口在沈家啃老。

陳映澄兄妹二人闖入他們的家宴,飯桌上幾人的臉色千奇百怪。

沈構笑容慈愛,招手讓他們過去;

於湘也是麵帶笑容,隻是顯出幾分勉強,也沒有起身;

沈如衛一家的表情就更精彩了,活像在飯菜裡吃到了蒼蠅,還要強顏歡笑。

“外公!”陳映澄小跑過去,擠在於湘和沈構的中間,露出前些日子她生辰時沈構送的鏤空金鑲玉鐲,“許久不見,外公越發精神矍鑠。”

沈構頂著一頭鶴發,身側的於湘比他小十幾歲,看著依然是黑發如墨,隻是夾雜著幾根銀絲。

沈構笑吟吟地摸著她的腦袋,“吃飯了嗎?”

“我吃過了。”陳映澄笑道,“這裡的包子確實比青寶城的好吃些。”

她剛說

完,旁邊響起沈浣的聲音,幽幽道:“妹妹來了水興城卻不先拜見爺爺奶奶,卻去吃包子?實在有些不妥。”

表舅也跟著做出長輩的模樣訓誡,“是啊,不管怎麼說,都該先回家來。府中也給你們準備好了住處,怎麼偏要去客棧住?”

陳正澈道:“外公,您也知道,我們外出素來都是住客棧的,澄澄她經常夢魘,住在府中怕驚擾了你們。”

又拿她擋槍。

陳映澄衝他撇撇嘴,轉頭又笑道:

“表姐說的是,怪我!我一來,便聽到大街小巷都在說表姐要成親的事情,說表姐和姐夫之間是如何如何般配,一時聽得入迷,便忘了要來拜見。”

沈浣扯扯嘴角,壓抑著驕傲自得的神色,“都是些坊間傳言,不能全信。”

“是嗎?那這些傳言還挺感人的。”陳映澄托著臉,衝著她笑道,“聽說二表姐和未來姐夫相識於七夕,姐夫為博美人一笑,在水興城的河道裡放滿了蓮花燈,每一盞都寫了姐姐的乳名。”

沈浣一頓,問:“竟有此事?”

“啊?難道不是嗎?”

沈浣生硬地笑了下,“對,沒錯,是我一時忘了。”

說罷,她低下頭,幾乎將腦袋埋在了碗中。

她和鄒家少爺哪是相識於七夕?明明訂親前幾天才見麵。

但她倒是記得去年七夕滿河蓮花燈的盛況,一位神秘公子為逗雅樂樓琴師開心,斥巨資為她放了河燈,盞盞都寫著她的雅名。

沈浣還和女伴八卦過,究竟是哪位公子這麼大手筆,做出這樣的事情,卻又不敢留名,她們將水興城內的世家公子全都盤點了一遍——

卻從沒想過會是她未來的夫君,畢竟以鄒家的家教,絕不會讓他如此丟人現眼。

所以才不留名啊。

一切忽然變得合理通順了。

被陳映澄這麼一點,沈浣頓時覺得這頓飯難以下咽:

這種事情是怎麼傳出去的?

大街小巷都在傳這件事?

那她不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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