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急,反正這件事板上釘釘。”
她轉頭衝小雀笑笑,伸出手想去牽他,卻被他拂袖躲開。
“小姐,街上很多人。”
“很多人怎麼了?很多人不能牽?你嫌我丟人?”
“我沒有,隻是……會被認識的人看到。”
二人身份有彆,傳到學院中,陳映澄便會成為八卦的中心,流言擾人。
“我都要和你成親了,還怕彆人看?”
陳映澄又去抓了一下,他縮著胳膊,臉上十分為難的模樣。
陳映澄便把手收回來,不悅地加快腳步,“算了。”
“小姐。”他大步跟上,“飯菜應該快做好了,我們先去吃飯吧。”
“嗯,好。”陳映澄淡淡地點頭。
她能理解小雀的擔心,可還是忍不住生悶氣。
他跟在她身邊這麼多年了,關於二人的流言還少嗎?
她若真的在意,就不會讓一個男人留在身邊做貼身的侍衛。
更何況那些流言現在變成真的了,他們就是喜歡彼此,將來就是要成親的。
陳映澄氣憤地咬牙,轉頭看到他委屈又落寞的模樣,滿腔的火氣霎時被澆滅,變成了無奈的歎息。
“我知道了,在爹正式宣布之前,我們在外還是和從前一樣,行嗎?”
“……行。”
他肩膀放鬆下來,長舒一口氣,和她保持著一步的距離,跟著她進了飯館。
米香小館在平安裡開了多年,賣得便是菜式新奇,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從各個城鎮招來不同的大廚,推出新的菜品。
米香小館不止這一家,在水興城和赤日城也有幾家分店,這些大廚都是“流動式”的,在這裡待上幾個月,便會去另外一家。
陳映澄曾經愛上了這裡的一道烤魚,連著吃了三個月,那大廚忽然就去了水興城,陳映澄失落了許久,後來還專門追去了水興城。
這幾日的苗南菜以菌類為主,是以前從沒有過的菜品,許多人慕名前來,
幸虧他們提前訂好了桌,不然未必能有位置。
陳映澄看了眼菜單,腦中忽然閃過一句話:紅傘傘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不知道在清河大陸有沒有會跳舞的小人……
她緊張又期待,上了二樓包廂,剛落座小二便開始上菜,速度奇快,她筷子還沒拿穩,麵前已經擺了好幾盤,香味撲鼻,賣相極佳。
陳映澄很快把那點擔心拋到腦後,品嘗著鮮美佳肴,感歎米香小館的老板彆出心裁,竟又挖出這麼個大廚來。
她專心吃飯,也就忘了跟小雀生氣的事情,後者為她添菜盛粥,一邊打量著她的神色。
估摸著她應該是消氣了,小雀便道:“小姐,家主讓你少吃些,不然晚上胃脹睡不著。”
陳映澄又瞪他一眼,“你偏要在我開心的時候來煞風景?我還沒消氣呢。”
他難得硬氣一次,將她的湯碗放到一邊,“小姐上次胃疼,半夜又找了大夫。每次來這裡,小姐都沒有分寸。”
“……”
他說得有道理,但陳映澄麵皮薄不肯承認是自己貪吃,將筷子一放,賭氣道:
“我不吃了。”
“小姐,我沒不讓你吃的意思。”
“那也不吃了,氣飽了。”
“小姐……”
他俯身過來抓她的衣袖,還沒有碰到陳映澄,身後牆壁忽然傳來清脆的響聲,似乎是瓷器摔在了上麵。
“滾出去——!”
隔壁的廂房爆發一聲怒吼,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耳熟。
小雀隻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正要繼續去哄陳映澄,卻見她從位置上起身,好奇地走到了門口。
隔壁廂房的門大敞著,一個六十多歲模樣的灰衣老頭滿麵驚恐,一瘸一拐地走出來。
而在二樓過道的圍欄上,躺著個青年人,從他的位置來看,他是被人從廂房裡扔出來的,正砸在欄杆上,身上穿著像是某家下人統一的衣裳。
這衣裳瞧著眼熟,那聲音也耳熟,陳映澄便把腦袋探過去,果真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冷成光臉上是她從沒見過的暴怒神色,他在學院也常常冷臉罵他們,但都沒有今日這般可怖,周身氣壓低得令人窒息,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他忽然抬頭,
對上陳映澄的視線,陳映澄心底咯噔一下,腦海中閃過他屠城縱火的模樣,猛地將身子縮回來,磕在了門框上。
呼吸開始發緊,陳映澄捶著胸口,眼神有些發直。
“小姐!”小雀快步過來,將她擋在身後,半隻腳已經邁了出去,“有人鬨事?”
“彆去!”陳映澄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拉回來。
但小雀已經看清了外麵的人的樣貌,是冷成光。
陸續有人打開廂房門看熱鬨,但都被冷成光厲鬼似的模樣嚇了回去。
他走出廂房,抓起還沒來得及下樓的老人後頸,沉聲威脅,“再讓我看到你一次,你連棺材都不用買了。”
這話清楚地落在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