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登頂千鶴山,被勝天劍認可的人,便是赤日學院下一任的掌門。
短短三句話,讓無數修士前仆後繼。
赤日學院可不僅僅是一個修道的地方,他掌握著清河大陸最豐富的資源,靈泉、神獸、奇藥、秘籍……
赤日學院掌門,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大陸之主。
但登頂千鶴山又談何容易,千鶴山藏在劍閣結界之頂,劍閣百層,光是前三層便鋪陳著無數修士的白骨。
洪樂生失蹤數百年,至今為止還沒人能踏足千鶴山的山腳。
連曾經與洪樂生齊名的鄒世陽,在生前也隻到劍閣達過八十一層。
赤日
學院每年九月到年底都會開放劍閣入口供院外人士挑戰,也作為對其內院弟子的試煉。
月底關閣,赤日學院還會生成大字報,播報眾人戰績,若是能突破前人的記錄,便能一舉成名。
陳映澄她二哥去年參加過,抵達二十一層,總榜排名第五,已經是他們那批弟子中的翹楚。
目前最高記錄保持著還是已經死了的鄒世陽,第二是赤日學院的長老,兼任代理掌門的楊柳生,七十二層。
據陳正澈回憶:那種鬼地方,就算有一萬隻惡鬼在背後追殺我,我都不會再進去。
能把她二哥都惡心成那樣,可見確實是個恐怖煉獄。
但若不這樣,怎麼能凸顯出男主的實力呢?
畢竟那可是隻用了十天時間便將勝天劍帶回來的人,男主都已經持劍去單挑學院長老了,他小弟百裡言冬還在第二層浴血奮戰。
這就是主角光環的可怕。
陳映澄思緒越飄越遠,直到小二將麵端上來,她的注意力才被麵香勾了回來。
小雀將筷子遞給她,目光從劍閣掠過,“小姐,師父之前和我提起過,讓我去千鶴山。”
“哦,我知道。”
陳映澄並不意外,車摯從前也是劍閣的挑戰者,戰績不詳,但肯定不怎麼樣,畢竟去過二十層往上便夠那些修士吹一輩子了。
“你想去嗎?”她問。
小雀沒說話,摸下了隨著燜麵一起送上來的酸梅湯,是冰的。
這幾日陳映澄快來月事,他將酸梅湯放到一旁。
“有些。”他道。
陳映澄猜到他會這麼說,“那你就去試試吧,注意安全,平安回來就好。”
小雀有些驚訝,以為陳映澄會阻攔他。
陳映澄看出他的疑惑,解釋道,“隻要是修士,沒有不想去千鶴山的,你若一直不去,便會一直掛念,倒不如去挑戰一下自我。”
小雀實力雖強,但畢竟他們隻是書中連名字都沒有的路人甲,她對小雀也沒有多高的期望,能安全到個二三十層便謝天謝地。
到時候陳映澄也可以吹噓:我老公到過劍閣XX層!
“但離下個開放月不遠了,你如果今年去,未必來得及,明年吧,明年九月咱們再來,我就在這裡住著,等你
回來。”
陳映澄邊吃飯邊做著計劃,伸手去拿酸梅湯,被小雀搶走。
“涼的。”
“還有四五日。”
“那也不成。”他遞上一杯熱茶,“你喝這個。”
“……煩人。”陳映澄將水杯接過來,“我剛才說的,你覺得如何?”
“明年也可,今年也行。”
主要是車摯老念叨這件事情,常給他描述劍閣之內有多少寶貝,他若能登頂千鶴山,出來之後定能名揚天下。
他對名揚天下並沒有什麼興趣,但車摯一句話打動了他。
“等你的名字響徹整個清河大陸,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是陳映澄的夫君。你們倆的名字會綁在一起,名垂青史。”
能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陳映澄的人,他們的名字生生世世都刻在一起。
確實極具誘惑力。
所以他打算試一試,取回那把劍,送給他的小姐。
得到陳映澄的應許,他更是堅定了那份心。
陳映澄的茶杯空了,他又著手添上,聽到陳映澄語氣中帶著顧慮,
“但後年便不要來了,多事之秋。”
他抬眸,“怎麼說?”
陳映澄搖搖頭,“總之就是不能來,就這兩年吧。”
“好。”他應下來,沒再追問。
等小姐想告訴他了,肯定會說。
飯後陳映澄還想去瞧一瞧這裡的獸林,可是一打聽今日獸林被謝家小公子包了場,不許外人進入。
陳映澄聽到謝家小公子的名字便發怵,忙喊著小雀打道回府。
今日已經兩個了,再遇一個關鍵配角,她怕是又要做噩夢。
怎麼說今天聽了曲兒,吃了麵,看了熱鬨,還見證了一下百裡言冬和謝友晴的初遇,也算是收獲滿滿。
陳映澄想安安穩穩地回家裡躺著,現實卻偏不叫她如願,再回去的必經之路上,烏泱泱圍滿了人,將馬路堵得水泄不通。
陳映澄抓了個人追問:“前方發生了何事?”
那人答道:“謝夫人的車馬經過,行人避讓。”
說話間,一片花瓣穿越人群,在陳映澄麵前飄落,和謝友晴身上帶的如出一轍。
人群外,銀鈴陣陣,馬蹄噠噠,車蓋上
綴著華貴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光彩照人。
空氣中浮漫著花香,濃鬱醉人。
剛才還在吵嚷的人群安靜下來,齊齊彎下腰去,低頭行禮。
陳映澄望著眼前的花瓣發呆,沒跟著他們彎腰,便鶴立雞群般站在人群中央,將帷幔下曼妙人影儘收眼底。
輕風拂帳,重疊紗影下一張模糊的側臉,依稀能看出是個美人。
這便是男主的親生母親江雅紅。
書中描述男主和她有六分相似,若是記清了她的相貌,未來見到男主或許可以分辨出來。
陳映澄還想細瞧,肩膀被人拉了一下,身形一晃,她和小雀便已經來到了一方柱後。
陳映澄沒能看清江雅紅的樣貌,有些失望,“拉我做什麼?”
小雀按著她的肩膀,垂眸道:“小姐站在人群中,實在顯眼。”
陳映澄:“就是個閣老的夫人,難道人人見了都要行禮?赤日城這風氣真是奇怪。”
小雀輕笑一聲,將她鬢邊散亂的頭發撥到耳後,“小姐說的是。”
他的手指停在陳映澄耳垂,輕輕揉捏,“小姐,你今日才說過,不要招惹這些世家的人。”
他語氣如常,眸中卻藏著一絲暗芒,眼睫微垂,遮蓋眼底的煩躁。
本以為赤日城如此之大,應該不會輕易和謝家人碰麵,卻不想冤家路窄,不僅碰見了謝友晴,現在又遇到了他的生身母親。
小時候,他和謝家小公子兩個人九分相似,像到他的乞丐朋友誤以為他飛黃騰達,湊到謝公子車馬前攀談,挨了一頓毒打。
現在他就不清楚了,他沒再見過江雅紅和她兒子。
但是從謝友晴見到他時眼底那一瞬的驚訝來看,應該還是有些像的。
若是小姐見了他們,定會心生疑慮,倘若再調查出他的身世來……
小雀將那小小的耳垂捏到發紅,附身貼在她耳邊,嗓音低啞,“小姐,我有些累了,我們早些回去好不好?”
“你也會累?”陳映澄耳朵有些疼,便在始作俑者的手腕上掐了一下,“那咱們彆步行了,租一輛馬車。”
“好。”
謝家的車馬已經駛離街區,鈴聲漸遠,他鬆開陳映澄的肩膀,轉而握住她的手掌,不安地輕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