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許用和李秋塵現在正站在田莊莊老師的辦公桌前,將華宜聯合剝奪郭源潮電影署名權導致郭源潮自殺的事的詳細經過,仔仔細細一五一十的和老師說了。
田莊莊對於郭源潮的離世也是痛心不已,嘴裡喃喃念叨著何至於此啊,這孩子太過執拗了。
對於倆人的來意,田莊莊那麼大歲數了,也在這個圈子裡混了大半生,自然心知肚明。
他給自己點上一根煙後,示意麵前的倆兄弟先坐下。
田莊莊細細思索了一下後開口說道:“現在這個行當裡都在傳有個所謂的京圈,說什麼都是由北平的大院子弟組成的,其中的核心人物就包括這個華宜聯合公司的老板,姓王的兩兄弟。”
然後他在煙缸裡點了點煙灰,繼續說著:“按理來說呢,你老師我也是北平本地人,在這個圈子裡也算混了那麼久,但還真就不認識這倆位。嗬嗬,說明啊,就算有這個圈子,我啊,也頂多算是個編外人員吧。”
“那,老師,讓您老費心了,我們再想辦法吧。”霍許一聽,急躁的起身拉著李秋塵就想走。
“急什麼,毛毛躁躁的,你能有啥辦法。”田莊莊一瞪眼後又想到剛剛去世的郭源潮,終歸還是心裡不忍就放緩了語氣勸道:“雖然不認識但總聽說過,這倆位在圈子裡風評可不怎麼好,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破事還真不少,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頭。我剛剛尋思著,這事原本想找薑聞,他也算這圈子裡的一員。但這不是他剛解禁麼,拍新電影找投資找上了港島那的公司,也和王家倆兄弟算是鬨掰了,再找他就不合適了。”
掐滅了手裡的煙,老頭最後說道:“最後我尋摸著一人,就是表演係的老師黃三石,他和華宜倆兄弟算是半個發小交情很深,要不讓他幫著去探探口風?”
“行,”霍許看著頭發花白的老師還為自己勞心勞力的,甚至還要去求人辦事,不由得還是紅了眼眶哽咽道:“老師,我和老郭感謝您,感謝您一輩子。”
“傻孩子。”田莊莊笑了笑後拿起手機,給黃三石撥去了電話。
電話裡的言語往來聽得出,黃三石對田莊莊很恭敬,關鍵問題卻不輕易撒口,隻說要先問問華宜聯合那邊的情況,但也承諾了無論如何一定儘力幫忙從中斡旋。
田莊莊又和對方客氣了幾句後將手機掛斷,對著等消息的霍許和李秋塵說道:“等消息吧,黃三石說那姓錢的好像不簡單,應該有華宜聯合公司的原始股。”
霍許和李秋塵倆人也隻能繼續等著消息,期間田莊莊問了李秋塵郭源潮的後事怎麼安排的,李秋塵回複到06月02日上午在北平東郊殯儀館舉行葬禮,墓地他和霍許商量了,倆人湊錢在福田公墓給老郭買了塊墓地。
田莊莊聽後懷念著郭源潮曾經的音容樣貌,也不由得唏噓道:“人生無常,世事難料啊。”
沒多時,黃三石的電話來了,老頭接聽了沒幾句就開始破口大罵起來。
聽得出黃三石在電話裡也很尷尬,一直在用言語安撫老頭的臭脾氣。
田莊莊最後罵道:“一部文藝電影,成本80萬都不到,賣了人情還要300萬,真他媽的黑了心的玩意,他們這是要再逼死一個嗎?”
黃三石苦笑著告饒道:“小王總也很為難,華宜聯合也不是他們倆兄弟說了算的。姓錢的也是公司股東,看在前麵那位導演的事上,也算退了一步,這事也隻能辦成這樣,晚輩我力有不逮,是我無能,您老多擔待吧。”
“行吧,我先看看孩子們的意思吧。”田莊莊掛斷了電話。
還沒等田莊莊說話,霍許先起身對著老師鞠了一躬,說道:“老師,讓您老費心了,老郭地下有知也一定會感恩您的仁義。都聽明白了,300萬人民幣換回版權,後麵您就彆管了,我和秋塵自己想辦法湊給他們。”
“唉...我這家裡還有個十幾萬的,一起拿上吧。”田莊莊歎了口氣後,對著霍許說道。
“不用了老師,你老一大家子人,您把錢都給了我,不都得喝西北風去。”霍許轉身開門和李秋塵一起走出了田莊莊的辦公室。
田莊莊攤在座位上半晌,狠狠砸了下杯子後罵道:“草他媽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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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怡霏聚餐完後,回到家裡就和劉曉麗將霍許身上的事一五一十的和她說了。
說完後看著自己的母親,劉怡霏語氣堅定的說道:“我要幫他。”
劉曉麗看了看手機上新聞報道裡,霍許戛納領獎時那張意氣風發的照片,又仔細的盯著劉怡霏看了半晌。
閉著眼沉默了會後,歎了口氣說道:“茜茜,這第一呢,幫人總要有個由頭,非親非故的,咱們就愣著找上門幫忙?第二呢,他們得罪了華宜聯合,這個公司可是京圈的一份子,也是圈內的大公司,我們這樣幫忙會不會得罪了華宜聯合那邊?第三呢,500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就算你教父有些錢,但也不能讓他為不相識的人和事去花費。”
劉怡霏在路上對這件事也想了很久,這些問題她也認真思考過,但總歸沒有一個好的解決方法。
看著女兒低頭沉默著不說話,知女莫若母,她的心思做母親的總歸能猜出個一二三來的。
劉曉麗眨了眨眼想想又說道:“這個孩子能蟬聯戛納最佳短片,也算是有才。給你寫過《借我》,現在也算是大熱,也算對你有恩。人模樣也確實出眾,你的心思媽都知道。但,什麼事還得講個緣分,沒緣分的事,強求也求不來。”
劉怡霏一聽這話,抬起頭妙目流盼間輕輕的說了句:“我幫了他,不就有緣分了嗎。”
“你...行吧,你打小主意就大,說要回國拍戲就拍戲,說要上北電就上北電,我也攔不住你。這事,肯定得和你教父商量著來,不管怎麼樣,那錢的數額在那放著呢。”
劉怡霏又低下了頭後,嗯了一聲算是答複。
劉曉麗拿著手機往房間外走去,忽然回頭問了句劉怡霏:“那...你是真看上他啦?”
劉怡霏依然沉默著沒有回答母親,但是劉曉麗看著女兒那副低眉垂目,桃羞李讓的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雖然自己這個女兒優秀的出類拔萃,無論樣貌學識,都是一等一的,但是終究逃不過“愛俏”這個詞。
從古至今,姐兒都愛俏,自己這個女兒雖然嘴上說什麼不是外貌協會的,可劉曉麗會不知道她的真實性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