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是玄幻了吧。
坐在咖啡廳內,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坐在他對麵的少年會如此自然的點了一份辣咖喱還有一杯黑咖啡,並且絲毫不見外的對著服務員放電的同時不忘囑咐掛賬在他身上。
白阮雙手捧著熱可可,一雙眼不安的直轉溜,他在思考著,真漂亮啊。
這個叫太宰的家夥。
年輕歡快的聲音下,太宰治的右眼綁著厚厚的繃帶,鳶色的眼眸在暖色調的咖啡廳的照射下,就像小時候他從久未歸家的叔叔手中接過的寶石琥珀一樣,亮晶晶的。
和學生氣十足的白阮不同的,比他高了半個腦袋的太宰治穿著一身裁剪得當的西裝三件套,披著同款的黑色風衣,一看就精英範兒十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幽靈先生你的風衣口袋。”
他要是沒看錯的話,那裡有一根綠油油的海藻,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他剛剛絕對沒有眼花!
這個人果然是幽靈吧。
而且還是不怕陽光的幽靈!
太宰治覺得十分有趣,一大早美妙的奇遇,讓他心情愉悅。
果然將工作報告總結全部推給中也那個小矮子,獨自一人出走尋求一場清新爽朗的自殺什麼的,真是太棒了!
“我可是地縛靈哦~”鳶色的眼瞳裡滿滿都是惡趣味,太宰治放下咖啡杯,壓低了聲線,睜眼說瞎話。
“!!”白阮炸毛了,在極致的恐懼之下他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手速抄起桌上的調味鹽,刷地一聲就往太宰身上潑去,“惡靈退散!”
一秒,兩秒時間過去了,沒有絲毫反應,白阮整張臉都跨了下去,他哆嗦著手,掏出手機,撥出了電話號碼。
“摩西摩西,這裡是童叟無欺的……”
“不管怎樣!夜鬥救命啊有鬼!!”
術業有專攻,這種時候就算是禍津神,也求求神明大人快點將妖怪收走吧!
絲毫沒有弄哭小朋友應有的負罪感,太宰治吃完最後一口咖喱,感受到胃部火辣辣的灼燒感,竟然是如此的幸福。
“你為什麼哭了幽靈?”
太宰治愣住了,抬起頭,“啊咧我哭了嗎?”
與之相對應的是那股似有似無的殺意。
名叫太宰治的男人,並非是日本文壇上的那位大文豪,他是來自橫濱地下最大黑手黨,港口黑手黨的修羅。
這個男人的手上不知有著多少人命,信任——猜疑,忠誠——背叛,一切的一切都在太宰治的一念之間。
而現在,他在一個完全陌生的路人學生麵前哭了。
這份從心底深處,因為友人永遠的離開而感到莫大的悲痛,對於太宰治來說,無疑是新奇的。
但在新奇之後,就是夾雜著洶湧的殺意的探究。
這個人,也是異能者?或者是不歸屬於橫濱管理的【個性】?
白阮並不知道太宰治心裡已經盤算出了九十九種殺死他的辦法,少年無知無覺,住在象牙塔中的少年,並沒有過早的接觸大人的社會中的險惡,就像一張白紙一樣,儘管對這位極其神經質的幽靈先生還是十分懼怕,卻還是抽出兩張抽紙遞了出去,小聲嘀咕,其實還挺好看的。
“你是變態嗎?”太宰治雙手環胸,一臉驚恐,就差沒放聲尖叫有色狼了,“我是絕對不會為了一頓飯就出賣自己色相的。”
白阮:……
“不好意思,我還沒有成年。”
“彆以為有未成年保護法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我還是絕對不會為了一頓早飯折腰的!”這是原則。
要不然說出去多掉價啊,雖然現在還在被Mafia全線追殺中,但畢竟還是要臉的。
要不然說出去多掉價啊,港口黑手黨前任分分鐘談個幾千萬美金的最年輕乾部,在叛逃之後不得不為了一碗早飯出賣自己年輕的胴體什麼的……
要是能惡心到boss的話,其實還挺帶感的。
“你為什麼哭啊?”這是不帶一絲偏見,最純粹的好奇。
太宰治想了想,“其實在下逃離組織了。”
為了可歌可泣的一段真摯的感情,“封建主義大家長製度下,那個人死了。”
白阮點了點頭,“你殉情自殺,然後心有不甘,每天徘徊在兩人相遇的地方?”
“嗯嗯。”太宰治不住點頭,“你說得大體沒錯。”
他和織田作可不就是某種意義上苦命的鴛鴦嗎?
森歐外就是封建主義思想製度的大家長,冷酷無情,隻重視自己的利益,“所以我就逃跑了。”
“你是笨蛋嗎?”白阮實在沒有忍住,“現在就連小學生都知道離家出走要帶足乾糧和零花錢。”
“是這樣嗎?”太宰終於反應過來哪裡不對,原來是他脫離組織時的流程出現了問題,於是他掏出小本本虛心受教,“還有呢?”
“我怎麼知道。”
“啊?”
白阮覺得這位偽幽靈先生對他有些什麼誤解,像他這樣的乖寶寶怎麼可能會做出離家出走這種不成熟理智的事情呢。
隻是現在真的是一分錢難死一個好漢,能屈能伸的前任港口黑手黨乾部,現在被四處通緝,正在費儘心思洗白自己的太宰治,在經曆了一番艱難的思想鬥爭之後,勉強伸出五根手指,“要是五頓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