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模糊了最後一個條件。
從邏輯上來講,這是個偽命題,無法成立。
但白貞首先是個母親,然後才是許願者。
母親對於孩子的愛,往往會超越一切的阻礙與常理。
那看似絕對無法站住腳的許願,於是被一名擔驚受怕,然後迅速成長,強大起來的母親用愛甜蜜,補全。
最後一筆成立了。
契約達成。
三天後,白阮出院了。
什麼都沒發生,所謂的代價,根本沒有出現。
直到五年後的一天,在白阮回家之後,一家三口坐在餐桌上,溫柔的母親,博學的父親,還有歡快的像是麻雀,永遠有說不完的話的孩子,溫馨又極其普通的一家人,在晚餐時候笑著鬨著。
所謂的食不言寢不語,對這一家人來說根本就是擺設。
在家裡吃飯,當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啊。
直到分彆的時刻到來。
很奇怪,明明沒有出現中描寫的時間靜止,也沒有個張著血盆大口,手持鐮刀的怪物催促,但不論是白父白母還是年僅十歲的白阮都知道分彆的時刻到了。
五年前,無助的母親孤注一擲的祈願交換的代價終於來了。
一個人留在原地,另外兩個人離開。
就是這麼的簡單。
時間未定,地點未知,白父白母甚至來不及囑咐什麼,連個離彆的擁抱都不能給,因為無法靠近,仿佛有道無形的電網,將父母和孩子隔開。
而這道電網的距離還在以2000km/h的超高速擴散著。
於是就有了一個在霓虹,父母遠在東非大草原研究非洲大草原失落的文明。
白阮被正式寄居在了兩個幼馴染家。
所以說媽媽是偉大的啊。
白阮心裡是這樣想的,隻是果然還是超不爽啊。
鑰匙十塊錢三把,那個叫死柄木的家夥配嗎?
配?
配幾把!
【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說雞不說吧,文明你我他。】0618的臟話檢測裝置滴滴作響,黃牌警告一次。
白阮不想多說什麼。
講個笑話,一起某綠□□站的作者群裡有人吐槽自己清水文被鎖,隻是因為寫了這麼一句話【那個人拿著一包/皮草去集市賣了換錢。】
0618不是很懂,【這句話怎麼了嗎?】
【這句話有包/皮哦六。】白阮壓低了聲音十分溫和的解釋,【你看看和你的敏感詞係統是不是非常的像?】
這個時候要是再看不出白阮是拐著彎兒的賣它,0618就不是人工智能,而是人工智障了!
還沒等0618從它海量的詞彙庫裡提取出合適的詞語,它驟然發現,【白癡宿主你下車下早了!】
白阮點頭,不以為意,【我知道啊。】
【我和你說,遲到早退不是好學生應該做的事!】
【講道理,六啊你覺得我那個成績像是好學生的成績嗎?】
0618,0618還真的沒那個臉點頭說是,它隻能腆著臉來一句,儘力就好。
我們重視的是素質教育,怎麼能和這些膚淺,揠苗助長式的應試教育苟同呢。
白阮啪啪鼓掌,覺得他家阿八說得很有道理呢,確實如此呀。
隻是有一點他必須強調一下,【六啊,你彆忘了我們差一點就被應試教育給乾掉。】
差點就成為大齡失學兒童,為了生活北漂的國中肆業生一名的白阮如是說道。
仿佛斷帶的唱片,0618瞬間啞了,隨即暴怒,【你他喵的還知道你差點成為失學兒童?】
那還不好好學,學學隔壁種花家,隻要學不死,就往死裡學的精神嗎?
現在還在外遊蕩不去上學!
這是幾個意思?還想不想考早稻田、東京大學了?
白阮:“……”
嘖,這不就被他炸出來了,萬萬沒有想到,有的學習係統表麵上說著儘力就好,實際上還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
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萌新啊。
已經看破人間滄桑的白阮嘖嘖舌,決定還是不要打擊他家係統,說些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話好了。
在0618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白阮停了下來,【噓,阿八。】
少年蜷縮起身子,團成一團球,想了想還是有哪裡不對,左顧右盼好一會兒,乾脆躺在沙堆裡,打了個滾兒。
【你在乾什麼!】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白阮心不在焉的安撫,繼續自己的前期工作。
一個沙丘,一顆大樹,還有一個臟兮兮的皮皮白無精打采的蜷縮在陰影部分。
一個簡易的臨時舞台就搭建成功了。
“白君,你在這兒乾什麼?”
主角到位了。
白阮抬起頭,淒婉一笑,“什麼嘛,是琦玉老師啊。”
少年的聲音嗡嗡的,帶著濃濃的鼻音,鼻子紅紅的,一看就是才哭過一場。
“這個樣子讓您看到,我真是覺得羞愧。”白阮站起身,什麼都不打算說,“請您忘了這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