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不了口但也不想走,對一旁坐了下來。
看她拿筆低頭寫字的樣子,他不禁看癡。
這般神態,端莊大氣。
想起成親前,他覺得她無外乎就是婦德女道,是他想象中的婦人樣子,可成親後,他卻發現她完全不是。
當初對冷月,並不是像外界說的對冷月一見鐘情,為容貌所吸引。
真正吸引冷月和彆人不一樣的想法,還有冷月那一身清高的自強。
可現在,他也發現完全變了樣。
“江攸寧。”他不自覺地喊了她的名字:“你認為什麼是夫妻?”
江攸寧筆一停,抬頭:“夫妻?兩個人能成為夫妻必是有緣之人,可這世上有緣之人很多,能做夫妻一輩子走到白頭卻不光有緣就能行。”
“還要有緣有份?”他接著問。
“也許就是有緣有份吧,男女之間,原本毫無關係的兩個人要在一起,彼此相融,彼此心悅,不光是緣分,還要兩個人觀念一致,有共同的語言,這樣才能長久,長久了才能做一輩子的夫妻,一生一世隻此一人。”
說起這些話,江攸寧就想起一個人。
上一世遇到的一個女子,是她的恩人,更是她的知己。
在她被騙嫁去杜家後,偶然間結識了林清影,在杜修遠科考落第後,是林清影告訴很多東西。
上一世是在科考後遇到的,她期盼這一世科考再遇上林清影。
穆君行被她的話怔住,盯著江攸寧:“你是這麼認為?”
為什麼這些話他覺得有點熟悉,冷月也跟他說過,雖不是一字一句一模一樣,但就是這樣的話。
“也許世子爺和我有不一樣的看法,但我就是這麼認為。”她不知道他為何今天問起這個,但她說的是真話。
穆君行沉默下來,眸子裡透出一抹複雜。
江攸寧見她不說話,繼續低頭算賬。
半晌,他幽幽地開口:“你認為一個女子若落入困境當該如何?求神保佑還是求助他人還是低頭認命?”
奇怪,他今天怎麼這麼多問題,難道不是來開口要錢?
儘管奇怪,她還是開口回答:“任何人落入困境都該自救,尤其是一個女子,真到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也沒人可求助,既然到了那個地步為何不求自己?女子更該靠自己,自己救自己。”
穆君行的心猛地被擊中,這些話,冷月說過。
為什麼冷月會和江攸寧說出一樣意思的話?
她們之間有什麼關聯?
他的腦子一陣混亂,可仔細思考之下,他確定冷月和江攸寧毫無關聯。
那是什麼原因,她們兩個人會有共同的想法?
若是以前,他不奇怪,他覺得冷月是與眾不同的,可現在,同樣的話,他覺得冷月說的假。
而江攸寧說的卻是自然,沒有一絲一毫故意說給他聽的感覺。
見他沉默,江攸寧更加奇怪,他真的隻是來問她這些?
正想著,手裡的賬正好算到了那天拿給張公子的一千兩。
於是,她主動問了:“世子爺,舞坊的事用公中的銀子填了,但那日拿給張公子的一千兩,公中不能再出,世子爺也說了由冷月姑娘還上,世子爺,是不是帶了銀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