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隋琛指節收緊,一怔不怔攫住她的眸,漆黑的瞳孔深不見底:“你想嘗就讓傭人送一杯過來。”
“啊?”棠音咬了下唇瓣,似乎在糾結,她兩手握住喝乾淨了的花茶玻璃杯,有一搭沒一搭摩挲,“我不能喝一口你的嗎?”
她不喜歡喝咖啡,純粹是好奇,一整杯她肯定是喝不完的,會浪費。
簡隋琛靜默幾秒,目光沉邃地籠著她,“沒人告訴你,男女不能共用一個杯子嗎?”
棠音歪了下腦袋,不理解他的話。
她沒想用他的杯子。
她自己有杯子,乾嘛要用他的?
棠音舉起手裡的杯子,剛要說話,就聽見葉雲笙溫婉柔情的嗓音徐徐傳來:“音音,彆聽他的。他是你老公,他的東西,沒有你不能碰的。”
葉雲笙的臉色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氣憤,整個人平淡優雅得如同湖畔起舞的白天鵝。
她自幼學習舞蹈,年輕時曾獻藝於京北劇院,後來雖退出了舞台,但身段氣質猶在,風采不減當年。
葉雲笙走過去,從兒子手裡端走那杯咖啡,放在女孩麵前,“音音,嘗嘗。”
棠音下意識朝簡隋琛看去,長睫輕眨,好似在問可以喝嗎?
簡隋琛眉骨抬起,很淡地瞥了她一眼。
她坐在他對麵,雙手緊張地捏著玻璃杯,一張白皙的臉攏在鬆散下來的烏黑發絲間,俏生生的。
就這一眼,嚇得女孩鵪鶉似的縮了起來,“我不嘗了吧……”
葉雲笙嗔了眼兒子,“收收臉色,嚇著她了。”
簡隋琛:“……”
“音音彆怕,儘管喝,有媽媽在這兒,隋琛不會對你怎麼樣的。”葉雲笙溫聲哄著小姑娘,把咖啡往她手背那兒推了推。
棠音還是不敢動。
她不想惹簡先生生氣。
隻是一口咖啡而已,她不嘗也沒關係。
葉雲笙沒好氣地看向兒子,使了個眼色,“隋琛,你說呢?”
簡隋琛眯眸不語。
他有輕微的潔癖,從不與人共用餐具,更何況是女孩子。
男女共用一隻杯子喝咖啡,和間接接吻有什麼區彆。
實在荒誕。
他抿著唇,直視女孩的眼睛,玻璃花房頂部的透光天花板灑下金色光暈,勾勒出他硬朗的五官輪廓。
“這杯歸你了,棠音。”
他的聲音低啞,滾動著顆粒感,摻雜些許耐人尋味的腔調。
棠音心跳驀地加速。
如果她沒記錯,這應該是簡先生第一次完整地叫她的名字。
他之前,都隻會叫她棠小姐。
原來他念她名字的時候,也如此深沉好聽。
棠音不自然地落下眸,指尖從玻璃杯緩緩移到白瓷杯,迅速倒了一點點,又將白瓷杯推到簡隋琛麵前,“謝謝您,我隻需要一點就好。”
簡隋琛看著女孩推過來的那隻咖啡杯,滯了一瞬。
原來,她並不是要和他共用一個杯子。
是他想錯了。
棠音端起玻璃杯啜了一小口,苦味瞬間蔓延舌尖。
她最怕苦,這會兒後悔不迭。
早知道就不好奇咖啡的味道了,她也不該抱有期待,哪怕是簡先生喜歡喝的咖啡,那也是苦的。
她實在不明白,這麼苦的咖啡,到底哪裡吸引人了。
棠音雙手捧著玻璃杯,五官皺成一團,她想要點清水壓壓嘴巴裡的苦味,可是花房裡並沒有傭人,她不知道該和誰開口。
坐在正對麵的簡隋琛所看到的就是女孩子一副苦不堪言的可憐模樣。
他唇角撩起一絲弧度,繼而站起身往外走。
葉雲笙不明所以看向離開的兒子,眉頭緊鎖,輕喃了聲:“這又是要去做什麼……”
她這個做媽媽的想法設法幫兒子討小姑娘歡心,他倒好,一點不上心。
過了片刻,簡隋琛若無其事回來,做了什麼,去了哪裡一概不提。
葉雲笙本想問兩句,還沒來得及開口,傭人便端了杯清透的溫水奉到棠音跟前,“太太,您的水。”
棠音仰起臉,不確定地問:“給我的?”
她是需要清水,可她並沒有要人送?
傭人如實相告:“是先生吩咐我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