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年憑什麼?憑什麼他即便做了再多錯事都能夠得到黎知韞的原諒?
在他為了和黎知韞骨子裡留著同源的血慶幸時,盛嘉年無需付出什麼就得到了一切,而黎銘鈳除了血緣什麼都沒有。
他不甘心,怎麼能讓他看見一絲希望後又回到原點。
黎銘鈳蓄著恨意朝盛嘉年另一側臉揮過去,這一拳落空了。
被打第一下時盛嘉年毫無防備,現在看清來人,自然不會任由他打自己。趁著黎銘鈳愣神,他反手還擊,打在他的嘴角處。
對於黎知韞這個便宜弟弟,盛嘉年一向是有優越感在的,黎知韞從來都不在意他。他發現很多次,當他和黎知韞單獨相處時,黎銘鈳總會像個甩不掉的小老鼠一樣躲在陰暗的角落,暗中窺伺他們。
盛嘉年無數次向這隻老鼠投去挑釁的目光,小韞全然不知。
兩人毫無顧忌地扭打纏繞在一起,互相都下得死手,臉上瞬間掛了彩。
“夠了!”
黎知韞臉色沉了下來,她不想今晚回去還要對著一張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吃飯,那樣很倒胃口。
黎銘鈳一向聽她的話,硬生生收回揮出去的拳頭,被盛嘉年一腳踢在了腹部。他忍著劇痛弓腰捂住小腹,嘶了一聲挨著黎知韞的肩膀,雙眼紅通通的,可憐勁兒像隻打架失敗的淋雨小狗。
“姐——”
黎知韞哪能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冷冷瞥了眼他流血的嘴角,邁開腿下樓,黎銘鈳緊緊跟在她身後。
天台上隻留下盛嘉年一人,死死攥著拳頭。
*
醫務室裡,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輕風吹拂,隱隱綽綽能看出搖曳簾子後的兩個身影。
黎知韞坐在鋪著潔白床單的病床上,左手捏住黎銘鈳的下巴迫使他昂頭,右手用鑷子夾起一顆棉球,漫不經心地浸潤在消毒酒精中。
細白的大腿微微敞開,黎銘鈳筆直地跪在她的雙腿之間,他褪去了校服,露出精瘦的上半身。他的膚色是象牙白,因為長期鍛煉每一塊腹肌都恰到好處,那一塊紅腫顯得尤其突兀。
黎銘鈳很享受這種仰視她的感覺,仿佛黎知韞是他荒蕪世界裡的唯一神明,隻要他不斷地禱告,不斷地投射自己的信仰,有朝一日總能聽到神明的召喚。
屆時,他將不顧一切地為她而戰。
黎知韞掐他的力氣很大,擠弄著嘴角的傷口帶來酥酥麻麻的痛意。
“你來乾什麼?”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淡。
“我擔心你。”黎銘鈳怕黎知韞覺得他僭越,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她一眼,還是選擇誠實地說出來。
黎知韞不喜歡被騙。
“嗬,我可不需要你的擔心。”
黎銘鈳乖巧地不講話,蘸著酒精的棉球懟在他嘴角的傷口,強烈的痛感讓他的大腦宕機了一瞬,眼眶瞬間蓄滿了淚水,要落不落。
他幸福得想哭,因為這痛覺是他的姐姐帶給他的,這是獨一無二的愛。
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