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及待,奮力一吸!
嘔———————
一股仿佛放了多年沒洗的陳年酸腐抹布味直衝天靈蓋,猛然在整個腦袋裡炸開,一瞬間白肆玉意識都空白了,仿佛看到了死去的師傅在對他微笑。
他茫然又慌亂地環顧四周,想找地方吐,卻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到後背,喉嚨一滑,那一口豆汁兒被嚇得當時就咽了下去。
“騙子,死騙子,還我閨女,你賠我閨女!!!”
一個大嬸嚎啕著衝了過來,撞過他以後,直直伸手抓向他前麵一個瘦瘦黑黑、仿佛焦柴火棍兒一樣的留胡子老大爺。
當場就廝打起來。
“你個狗騙子啊!你還我閨女,你要我八千八居然胡謅一個地方騙我!”大嬸眼淚鼻涕橫飛,瘦黑的大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一邊回手一邊找機會溜。
“我沒騙你啊,你閨女其實已經死了,我也是好心,怕斷了你們念想!”
“你他媽的放狗屁,你個死騙子!你閨女才死了!”
女人身後又跑出來兩個大男人,老大爺臉色頓時變了,也不糾纏了,一腳踹在大嬸身上就要跑,卻被一隻從人群中偷偷伸出來的腳絆倒,隨即被蜂擁而來的群眾緊緊圍住。
“這不是東街那邊的李神棍嗎,怎麼騙到這邊來了。”
“心可真黑啊,居然騙人家八千八!”
“揍他,揍他,揍完送公安局去!”
大嬸補了那神棍好幾腳,可越補越情緒崩潰,忍不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的閨女啊,你到底跑哪兒去了,早知道這樣媽還不如答應你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啊,閨女啊.......”
她也不是沒想過報警,可是警察一聽她女兒是私奔,不是真失蹤,根本不立案。
想到這幾天夜夜夢到閨女渾身是血,大嬸高血壓上腦,急得就要昏過去。
卻突然聽得一道清潤好聽的少年聲音在她後方響起:“阿姨,你彆著急,你女兒沒事兒。”
大嬸急忙回頭,隻見一個長相格外好看的小少年在她麵前蹲下來,一雙黑蒙蒙瀲灩灩的眼瞳漂亮得不像真人可以擁有,那眼神掠過來的瞬間,大嬸一瞬間都愣了,隨即卻是忍不住抓住他的衣服。
“你知道我女兒在哪?!你知道我女兒在哪?!!”
“如果阿姨你相信我,就從這條街東街口走出去,一路向南。”白肆玉往前一指,“在第三個路口先右拐再左拐,看見小狗就掀頭,看見大狗就鎖喉,你會找回你女兒。”
“看見小狗就掀頭是什麼意思?!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白肆玉笑了笑:“阿姨,我也不瞞您,我也是靠算命吃飯的,不過我從不騙人,你要是不信,可以不去找,也不用給我錢。”
不等大嬸有反應,大嬸後麵兩個男人就大叫:“三姐,彆信他的,這分明又是一個死騙子!”
“淑月,我知道你急,但你不能不吃一塹長一智!”
“就是,這不就一小孩兒麼,一看就不可信。”“而且你看他長得那個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
人群裡也開始議論紛紛。
白肆玉咬了口包子,不甚在意,他現在的年齡的確沒有什麼說服力,他現在自帶debuff的運道更是讓他不可能輕而易舉得到彆人的眼緣和認可,不過說他長得不像正經人是什麼鬼?!
他雖然到現在還沒有照過鏡子,但按理說這具身體就不可能長得差啊,不然也不可能被秦家選中。
太想找女兒的大嬸已經瀕臨崩潰,眼前人的話可信度不高,卻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她一咬牙還是決定按照白肆玉的話去找人,但是要求白肆玉跟她一起。
“如果找到了,我給你錢。”
如果沒找到,你就和那個神棍李老頭一起進局子!
猜到大嬸潛台詞的白肆玉毫不在意,一口答應,笑容燦爛。
“好啊。”
正好還能防賴賬呢。
大嬸的弟弟留在這裡,和人民群眾一起守住了那神棍李老頭,以防他逃跑,老公則和大嬸一起按照白肆玉的話找了過去。
一路上大嬸老公都像監督賊一樣監督著自己,白肆玉也不在乎,一直到半個多小時後三人拐過最後一個該拐的街角,不遠處兩個身高差明顯、穿著狗狗玩偶服裝的人吸引了大嬸夫妻的注意。
兩個人終於明白了那兩句話的意思,登時一人一目標,二話不說衝了上去!
小狗狗頭被大嬸一下子掀掉,露出的臉赫然是大嬸日思夜想的女兒,她眼淚瞬間流了出來。
“你這死妮子啊——你這些天跑哪兒去了,你跑哪兒去了啊!為什麼電話也不接,你不知道你媽都要急死了嗎!!!”
大嬸又哭又罵,死死抓著自己閨女拍打。
而那個大狗先是被大嬸老公打了一拳,然後才被一胳膊狠狠鎖喉,大嬸老公用另一隻手掀開大狗頭套,一張黃中發灰的男青年臉孔頓時映入眾人眼簾。
勉強算是清秀,但眉眼不正,夫妻宮凹陷印堂狹窄,眼珠子掃到四周時先是一愣,隨即先發製人地大叫起來。
“你們乾什麼?!光天化日之下打人嗎?你們以為你們仗著是小夢父母就可以對我動手麼?! 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法律!”
大嬸女兒也大喊起來:“爸媽你們乾嘛,你們要是傷害晨哥,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們!我們已經領證了,你們再反對也沒用了!”
滿臉眼淚的大嬸頓時一僵,仿佛被雷劈一樣,差點昏過去。
“什麼?!你什麼時候偷的戶口本兒?!!”
大嬸老公也愣住了,臉色刷地變得極其難看。
白肆玉淡淡掃了那男人一眼,走到那女生身邊,微抬起手,看似隻是捏住她肩膀上那片樹葉,實際上卻是輕輕一彈,打碎了她身上那絲嫋嫋繞繞的魘氣。
他笑眯眯的。
“姐姐可真會開玩笑,他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怎麼和你領證結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