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傑連忙把彭程從地上拉起,背在了背上,也不給彭程解釋一個字,直接跑下了樓。
白肆玉趁著救護人員上來之前的間隙,隨手打出一個符咒,將地上陣紋隱藏,並擊碎自己左手珠串上唯一一顆棕紅色的木珠——
一滴紫紅色的似霧非霧似液非液的團狀物飄了出來。
白肆玉張開右手,緩緩籠罩住那團霧液,輕輕一抓。
瞬間,那紫紅色的團霧狀的東西化作無數細小的煙塵散入空氣,飄落向地上四人青白的麵頰。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一隊醫療人員衝了進來。
白肆玉不動聲色地避讓開,走到了門口。
“心肺複蘇!”
“快!除顫儀準備!”
醫護人員已經查不到四人的心跳脈搏,麵色大變,立刻開展了最後的搶救。
“白大師!”
邢傑去而複返,身後跟著熱淚盈眶、神采和之前判若兩人的彭正彭局長。
他已然恢複了往日的凜然之色,鄭重地握住了白肆玉的手。
“謝謝你救了我兒子,白大師,謝謝你救了我的兒子!”
“不用謝,你們聯係異偵部了沒?”
“還沒有,其實一直以來很少有案子會涉及到異偵部,而且真的涉及了的話,一般也是對方主動聯係我們,平常的普通警員甚至不知道國家有這個部門。”
彭局長說著,頓了頓。
“但是最近明顯感覺這類事件有增加,白大師,這......”
他很想問白大師國內是不是有了什麼變動,可又覺得這可能有點涉及過多了,乾脆又閉上了嘴。
他這些年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知道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
白肆玉也蹙了蹙眉。
這時門內突然響起一陣呼聲,邢傑連忙衝了進去。
正看見一位年輕的女醫生喜極而泣。
“有心跳了,這個有心跳了!”
聽見那聲音,白肆玉眼神不禁微頓。
這真是既出乎意外,又有點在預料之中。
這幾人已經被獻祭了生壽,雖然因為彭程的原因陣法一直沒有達到百分百的完成度,但這四人的確是在薛心振搖響陣鈴之時就咽了氣。
他即便破了陣眼,讓薛心振被最大程度地反噬,讓他抽走的那些人的生壽重新回歸,但死亡的身體很難重新接納這原本的壽數。
所以他擊碎了手上的承命法珠,這珠子長燭也有一個,能收納牧長燭這個天妒之體四溢的紫金貴氣,兩珠相聯,有填補滋養他受損的命格之用。
他直覺這能幫助這些人增加被搶救回來的運氣和壽數回歸的可能性,但真的成功了也的確沒有想到。
幾分鐘後,這四人裡有三個人恢複了心跳,被抬上了救護車,隻有一人徹底死亡。
至於薛心振——
則早在獻祭陣法反噬的瞬間就徹底沒了
氣息。
異偵部的人很快就趕到了,這次事件重大,是居安親自帶隊前來,若不是韓部長韓天師有任務,怕是也會前來一趟。
“五鬼納壽陣?!!”
看到臥室裡還殘留的主陣法,居安也愣了一愣。
這種獻祭人命的邪術陣法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比之前的虐貓虐狗案裡的轉生陣法還要複雜且更加邪惡,薛心振一個十九歲的大學生怎麼會知道這個陣法,還還原了出來?!!
看著居安看向自己,白肆玉也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這個要你們異偵部去調查了。”
白肆玉關於原身本來命數的記憶隻有從其在孤兒院的記憶起,死後七天終,其他的也不是很了解。
他隻知道這個薛心振是他和秦稚高中學校同級的同學。
而在他剛進入這個房間的時候,他從薛心振麵相可以看出的內容裡——有用的大概也隻有薛心振罪孽業債滿身以及他大概是戀慕秦稚這兩條。
“對了。”想到薛心振死前故意喊出來的話,白肆玉再次開口,“你們要著重注意一下秦家人。”
“秦家人?哪個秦家?”
“應該是秦華遠那個秦。”忙完一個段落的邢傑走了過來,之前親自拘留秦華遠的人就是他,雖然後麵讓他以證據不足逃脫了,但是他可一直沒忘記。
“這家人?那我記得。”居安斂眉。
“三個月前的那段時間異偵部很忙,並沒有注意到網上的動靜,但在我們發現白大師你的能力後,有特意回去調查,發現秦家地下室殘留陣法已經被破壞,人也偷渡出境了,不過我們有注意到他們在t國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
秦氏集團雖然已經在一個月前宣告了破產清算,但並不等於秦家人都成了窮光蛋。
個人資產和集團債務是兩碼事。
秦華遠竭儘全力、動用一切關係保住了原本個人資產的一部分後,便跑了,雖然遠沒有了之前有錢,但的確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比。
白肆玉微微垂眸。
“t國那邊人口販賣更加普遍,人口黑市數不勝數,秦家人應當......買了不少人命。”
既幫秦稚抵命,也為秦家抵擋反噬。
普通人不像原身小可憐命格那樣好,也沒有了常年累月抽絲剝繭的換命條件,隻能效率更差,怕是要十幾甚至幾十人才能幫秦稚等人抵去詛咒以及反噬後產生的滔天業債。
這可不是小數目,也不是小陣法。
秦家人即便帶走了不少資產,可也僅僅是有點錢而已,t國那邊的邪門歪道怎麼可能這麼“守規矩”地給秦家人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