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像這並不重要。
板寸下意識的從地上爬起來,如同一個眼睛花的看不清的老頭,又離那輛車近了些。
他像一個小偷,趴在那輛嶄新的車前。
然後抬起右手,透過漆黑的窗戶往裡麵看。
他在那輛車的中控台上,看到了一個照片。
裡麵是兩個人的合影,笑的那麼甜。
其中一個人,板寸認識。
很熟悉。
因為那個女人,在20多個小時以前,剛剛跟他分開。
板寸覺得口乾舌燥,呼吸很難。
明明這彆墅區很大,很空曠。
但依然覺得自己喘不過氣。
他把身子靠在車上,點燃了一支煙。
隨後朝著天上,淡淡的吐出一口煙霧。
「啊……」
似乎是歎氣,從喉嚨的最底處發出,壓抑的讓人聽起來很怪異。
板寸看向一旁的叢木,淡淡的道:「出來。」
這時,兩個穿著黑色運動服,戴著口罩的年輕男人,從種滿綠植的花園裡走了出來。
「竇總。」
兩人低頭,如同做錯了事一般,摘下了口罩。
是兩個麵色堅毅的小夥子。
板寸抽著煙,眼眶微紅,用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你們早就知道了是吧。」
板寸抽了一口煙,歪頭看向兩人,張嘴險些哭出了聲:「為什麼不告訴我。」
這句話,讓板寸有些哽咽。
他指著彆墅裡麵,看著兩個人道:「等著看我的笑話。」
「嗯?」
板寸彈了彈煙灰,又放進嘴裡抽了一口,淚珠從臉上滑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合著我板寸一個人蒙在鼓裡。」
「竇總,不是這樣的。」
其中一個年輕人馬上解釋:「是江先生安排我們這樣做的,江先生讓我們盯著這裡,一旦發現您夫人跟那個陸濤聯係,馬上通知他……」
剛說到這,另一個年輕人用力捅了一下他的胳膊。
他說不下去了,趕緊低頭。
板寸笑了,看著年輕人:「然後呢?」
眼淚掉在了煙上。
板寸拿起來,用力猛吸一口,卻並未吐出煙來,開口道:「然後還是那樣,全天下的人都很聰明,就我板寸是傻瓜。」
「竇總,不是那樣的,您……」
年輕人還想說話。
板寸抬起右手,虛弱的道:「滾。」
年輕人張嘴。
板寸抬頭,看著他道:「我讓你滾,你聽不到嗎?」
「我的家事,我自己可以處理。」
板寸滿臉淚痕,有些虛弱:「我的老婆,用不著你們幫我盯著。」
「聽懂了嗎?」
兩個年輕人對視一眼。
板寸從兜裡摸出一把水果刀,看著兩人道:「聽懂了就滾。」
兩人眼神中出現驚慌,立刻點頭:「明白。」
說罷,後退三步,隨後轉身快速消失在黑夜中。
彆墅門口。
板寸依舊靠在那輛白色的保時捷911跑車上,用拇指和食指捏著煙頭,一口接一口的抽著。
他的左手拿著一把刀。
刀尖在燈光下散發著冷幽幽的寒芒。
他的臉上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
目光很呆。
就那樣呆呆的盯著路燈下他自己的影子。
煙頭燙嘴了,就扔掉。
隨後從兜裡摸出一支煙,再次點燃。
似乎在等著什麼。
直到,屋裡的燈亮了。
板寸後知後覺,呆呆的回頭了看了那窗口一眼。
隨後抬頭看天。
把抽了一半的香煙丟在地上,用腳踩滅,擰了兩下。
用力吸了口氣。
板寸把那把刀***腰間,用外套蓋住。
隨後不緊不慢的掏出鑰匙,打開了彆墅的大門。
門是輕輕的關上的。
屋內屋外被徹底隔離開來。
保時捷車下散亂著一堆煙頭。
所有的煙頭都已經被抽的乾乾淨淨,隻有那半根顯得格外突兀。
黃色的煙葉亂了一地。
突然,一聲女人的尖叫劃破彆墅區的夜空。
那女人的尖叫聲刺耳,帶著不安,也帶著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