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點一刻,天色很暗。瓊華山景區門口。一輛黑色的科爾維特轎車緩緩停下。
江洋先下了車,隨後是祖勝東和二丫。拿著些紙錢類的祭拜品,三人一路直奔山頂。
坐的是纜車。直到最頂端那片沒有開放的區域,便是埋著安嵊森和槐花的地方了。
天氣冷的要命。山頂的風更大了,順著衣領和袖口就往裡麵鑽,沾在皮膚上如同刀子一樣。
遠遠看去,墓碑前有火光亮起。墓前蹲著一個身影。
“老頭。”
“過來拿你的錢。”方文洲手裡拿著木棍,戳了戳火裡燃燒的紙錢,淡淡的道:“知道你喜歡金子,特意給你多燒了些金元寶。”風旺,火也旺。
吹在火裡
“嗚嗚”的響,如同布匹拉扯的聲音。
“我以為我來的夠早了。”江洋走到方文洲身後,蹲下身子撕開一些紙錢,朝著火堆裡扔了進去。
方文洲回頭看了一眼,把手裡的木棍交給江洋。江洋伸手接過蹲了下去,方文洲起身站到一旁,負手而立。
兩人的動作很自然。自然到好像每天都要做這件事一般。沒有任何商量,沒有半點多餘的動作。
“有人比我們來的還要早。”方文洲點燃一支煙,看著火光淡淡的道。
江洋往火力扔了些紙錢,側臉抬頭看向方文洲:“還有人比咱倆還孝順?”方文洲道:“是個很漂亮的姑娘。”江洋蹙眉疑惑:“漂亮姑娘?”
“也對。”方文洲看著他道:“江老板現在身邊的姑娘多了,不記得舊人很正常。”江洋轉頭看著火光,手指戳了戳眉心,開口道:“不用在這跟我陰陽怪氣,說事就直接說事,說人就直接說人。”方文洲聽後哈哈一笑。
“是個唱歌的姑娘,我一時間也想不起名字了。”方文洲想了想道:“這姑娘跟你好過一段時間,那時安老頭子還把安槐景的房本和鑰匙都交給了她。”
“雁棲湖那一唱,唱回了老頭子的名聲,唱哭了千千萬個華洲群眾。”
“就連我一個平時不怎麼聽歌的人,都能完整的記住那首歌的旋律和歌詞。”方文洲沉吟片刻,繼續道:“那首歌的名字叫做,《如願》。”
“可惜啊可惜。”方文洲在江洋身旁蹲下,看著江洋道:“這麼好的一個姑娘,你小子沒把握住。”江洋手裡的木棍翻滾著火堆裡的紙錢,側臉映的通紅,麵無表情的道:“幾年沒見,方大市長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放著好好的官不去升,財也不去發,老三的位置都乾翻天了,屁股下的寶座都長毛了吧?”
“這是有原因的。”江洋乾脆扯過一塊塑料布,直接坐在了地上,抬頭看著方文洲道:“放著升官發財的事情不去動腦子,整天像是個長舌婦一樣,盯著彆人的家事和私事。”
“哈哈哈。”方文洲笑聲爽朗,對江洋的冷嘲暗諷絲毫不以為然,開口道:“升不升官不是我能決定的,至於發財,我的錢夠花了,而且花都花不完。”
“家用電器一樣不少,排骨想吃就吃。”方文洲把江洋屁股下的塑料布扯過一截,在他旁邊坐下,看著火光道:“但是關於那個姑娘,倒還真算不得是你的私事。”
“什麼意思?”江洋回頭。方文洲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安老頭子是第一次把安槐景的鑰匙交出去。”
“甚至安倩和安娜,都沒能拿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