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
江洋坐在椅子上,看著站在窗戶邊上的朱元斌。
他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不知為何,他看著朱元斌的那雙眼睛時,總是覺得有些眼熟。
好像是在哪裡見過,但又說不出來。
眼前這個近七十歲的白胡子老頭,身上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怪怪的。
江洋輕輕晃了晃頭,右手捏了捏眉心。
剛才的一番話,讓江洋感覺腳下都變的輕了起來。
這太科幻了。
不,準確的說,是這一切的一切都太奇幻了。
但反過來來講,他從未來回到1998年這件事上,原本就是一件無法解釋的事情。
他把朱元斌的話在腦海中又重新過濾了一遍,嘗試去接受這位教授所傳輸給他的這些新奇的東西。
如果說他所說的夢境和曼德拉效應等都是真的,如果這些東西真的存在,那麼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原因便有了根據。
回到他剛才所說的月球。
一切的一切,似乎也就變的順理成章了。
“接著以上所說,平行空間發生碰撞,未來某個人回到現在解救了曼德拉,導致我們出現了兩層記憶。”
“一層,是曼德拉獲救後我們得到的新記憶。另一層,是曼德拉沒有獲救時我們原本的舊記憶。而這兩層記憶疊加,就出現了我們現在的記憶錯亂。”
朱元斌靠在窗戶上,看著江洋的眼睛道:“還有,您認為您,真的是您自己嗎?”
江洋蹙眉:“我不是我,那我是誰?”
朱元斌道:“科學界有一種專業名詞,叫‘多穩態知覺’,也可以稱之為邊緣視覺。”
“再簡單點,就是你的眼睛有些時候會欺騙你,你看到的東西與大腦所告訴你的東西,是完全不同的,甚至是完全相反的。”
江洋的心中如同驚濤般一浪接著一浪,久久無法平靜。
“當你的眼睛看到複雜且無關緊要的事務時,其本意是不想把這層信息傳遞給大腦進行深度思考,因為你的大腦認為這件事太累了,所以你無法去思考。”
“直白來說,是你的大腦決定你在某件事上要,或者不要思考,而不是這個人本身。”
朱元斌指著桌子上的電腦:“比如這張旋轉的舞女,她究竟是向左轉,還是向右轉?”
江洋看著那個視頻中的黑色舞女,剛想開口,朱元斌卻繼續道:“無論您回答她是向左旋轉,又或者是向右旋轉,都是對的。”
“因為每個人的大腦,所傳遞的信息都是不一樣的。”
“同樣,您的耳朵也會欺騙您。”
朱元斌敲了一下鍵盤,一段悅耳的、音調逐漸升高的聲音出現在了耳邊。
那聲音由低到高逐漸遞升,直到江洋覺得有些刺耳。
“您現在所聽到的,是攀爬音。”
“耳朵在聽到複雜音頻時,同樣也會出現對您有所隱瞞的現象。因為當您聽到一段向上攀爬的音頻時,總會覺得結尾就在不遠處。這種攀爬音可以做出無限上升的效果,並且我們的耳朵是聽不出來的。”
“原理很簡單,當您聽到一段音調正在上升時,是無法聽到有新的低音正在植入的,這樣就可以每隔一段放置一個同樣的音頻無限循環,就成了您剛剛聽到的這段音頻。”
朱元斌敲下鍵盤,暫停了音頻:“而讓您感到刺耳的這長達兩分鐘的音頻,其實都是由一個3秒鐘的同樣音頻反複播放的效果。”
“現在。”
朱元斌關閉電腦,微笑轉身,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江洋。
“您,還覺得您是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