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我屬虎。”
老太太:“這是我老公。”
老頭:“這是我老母。”
整個現場哄笑一片,瞬間把氣氛烘托到了極點,而電視機外,就連一直嚴肅的安嵊森也是哈哈大笑。
小品的魅力就在於此,可以讓人開心讓人笑。
也正是因此,趙家班逐漸開始在全國各地滲透,而老頭的扮演者,也成為了家喻戶曉的存在,以至於未來的二十年裡流傳著“過了山海關,有事找本山”這樣的話。
隨著小品的落幕,春節聯歡晚會慢慢接近了尾聲,所有人看著電視機的屏幕,等待新年的鐘聲。
主持人倒數十個數,鐘聲敲響,新的一年到了。
1999年結束,迎來了嶄新的2000年。
窗口處色彩斑斕,天空不停的閃爍,煙花一道道升起,讓人眼花繚亂。
年輕人們紛紛跑了出去,站在雪地裡抬頭仰望。二丫和江甜也衝進了屋子裡,拉扯著留在屋內的安嵊森和江洋出去看煙花。
安嵊森最初是不願出去的,說煙花沒什麼看的,不如炮彈響,也不如炮彈的火花大。
江洋沒給他繼續吹牛逼的機會,愣是架著胳膊將老爺子拖了出去。
直到院子裡,安嵊森抬頭看著天,眼神中有好奇,有震驚,會因為突然出現一個特彆大的煙花而張開嘴巴,除了沒有手舞足蹈以外,他跟滿是興奮的江甜並沒什麼區彆。
看著滿院興奮的人們,江洋在這一刻頗有感慨。不知從何時起,新年已經不再有這樣的感覺和味道,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和“不得已而為之”。
若說此時的“回家過年”是充滿開心和向往的,那麼20年後的“回家過年”,多半夾雜著心酸和無奈。
天空沒有煙花,家家戶戶也沒有爆竹,因為這是被禁止的,為了防止火災。
一年到頭,男人們因為今年有沒有賺到錢,而猶豫到底要不要回家,若是沒有收獲,回到家了又該如何麵對父母,麵對老婆孩子,以及那些互相攀比的親戚朋友們。
各種各樣的煩惱,甚至會讓一些人聽到“過年”二字就提心吊膽。更可笑的是,“有錢沒錢回家過年”竟然成為了年年最能引起共鳴的一句話,從本質上來說,當過年與金錢聯係在一起的時候,那麼團聚二字便不再那麼的純粹。
江洋永遠不會忘記,前世的好友因為在過年回家的路上丟了一萬四千五百塊,大年初一的夜裡喝下整整一瓶的農藥。
他自殺了。
這個男人選擇輕生,不是因為這一萬四千五百塊本身,而是因為當事情發生後,他的父母埋怨他粗心大意,他的老婆孩子指責他沒本事,當家庭的重擔落在他一個人的頭上,當他把全家的希望丟掉以後,自責並沒有換最親之人的同情,而是長達三天的指責嘮叨甚至謾罵。
男人選擇了用這種方式逃避,或許是他認為這種方式可以輕鬆一些。
原本喜慶應該遍地紅色的日子裡,讓那個家庭遍地鋪滿了白色。
有人指責男人的父母和老婆,也有人說男人本就有錯,明明知道這是一年的工資,是整個家庭的希望,卻仍然粗心大意,把這筆錢搞丟了。
當江洋知道這個消息以後,他原本是不信的。
在他的印象裡,這個朋友曾經性格開朗,愛憎分明,是所有人的開心果,甚至經常會照顧那時沉默寡言的自己。
也就是從那時起,這個世界好像一切都變了。
變的沒有人情味,變的陌生,金錢從主宰人們的生活,慢慢也主宰了人們的情緒,最終,就連過年也擋不住金錢二字。
更是因為那一刻,讓前世的江洋徹底覺醒。
他要賺錢。
賺很多很多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