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智?冒進?還是說我做事不過腦子?”方文洲一邊抽煙一邊嗬嗬笑道:“想說什麼就說,不用吞吞吐吐。”
賀雲章深吸一口氣道:“方書記,我隻是不理解您為什麼這麼做,這不合邏輯啊。”
方文洲道:“雲章啊,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這話瞬間驚的賀雲章一身冷汗,暗道自己果然不該說這些話。
方文洲吸著煙繼續道:“我作為石山縣的書記,說好聽點是個領導,說難聽點,就是給石山縣百姓解決問題的服務員。”
賀雲章點了點頭。
這些年,方文洲一直這麼要求自己,這句話也是一直掛在嘴邊。
方文洲看著遠方道:“石山縣太窮了,無論是縣政府還是百姓,已經窮怕了,不能再這麼下去了。現在全國經濟突飛猛進,各個城市的麵貌都在大改革,我們想讓石山縣有個翻天覆地的變化,怎麼變?”
賀雲章被問住了。
一直以來,都是他跟著方書記搭班子,方書記說什麼,他執行就是。關於這種有深度的問題,賀雲章幾乎沒有單獨思考過,就算是偶爾有,也會因為想不到解決方法而頭痛。
“難,太難了。”
賀雲章苦笑搖頭。
方文洲道:“是啊,很難。但如果因為難就不去推進,那麼我們存在的意義在哪裡呢?老城區因為沒有錢就不做了?石山縣的水果因為路途遠就不找渠道了?因為貧窮,難道這改革就停下了,工作就不開展了嗎?”
“在其位不謀其政,那是寄生蟲的行為。不在其位謀其政,那是下流的強盜行為。看看古往今來,多少這樣的政客在位,最終遭殃的還是百姓,我們呢,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情這麼一點點的發展下去。所以,我們要阻止這些害蟲生根發芽,窮一點怕什麼,我們可以招商引資,可以化廢為寶。”
說到這裡,方文洲看著賀雲章道:“知道我們自己窮,就要尋找不窮的人去合作,共同謀發展,這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單單依靠現在縣政府的那點稅收進行城市麵貌大改革,石山縣想真正的脫貧那跟癡人說夢沒有任何區彆。”
“所以。”
方文洲意味深長的道:“你以為我跟唐人實業,應該以什麼態度去談呢?”
賀雲章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方書記,我隻是覺得咱們這樣,有點太上趕著了,這些個民營企業哪一個不是求著跟政府單位合作,您這樣,恐怕會讓大家誤會。”
方文洲聽後哈哈大笑:“你是擔心彆說我行賄受賄,跟這家單位有扯不清的關係吧?”
賀雲章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是的。”
方文洲道:“越是如此,我們越要落落大方。雲章你記住,我們跟企業之間永遠都是緊密的合作關係,雙方的位置也永遠都是對等和持平的。關係是否惡化,取決於我們如何看待我們自己。把自己看的太高,那麼肮臟的事情不可避免,從而被他們拉下泥潭。把自己看的太低,那麼有些商人就會得寸進尺,不停的索取,直到榨乾你最後一絲利用價值。所以,跟他們打交道,什麼態度很重要。”
“當然。”
方文洲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犀利:“這些企業也要懂分寸,識大體,不然我會毫不猶豫的把他們清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