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不容分說把杯子塞到他的手裡道:“你現在還有一個身份,就是紅星保全公司的老總。人活一世,除了工作以外,要懂得及時行樂。”
說罷輕輕搭住祖勝東的肩膀道:“你看看這裡的人,仔細看。”
祖勝東接過杯子,跟著江洋的眼光朝外麵看去。
隻見大家穿著光鮮亮麗,一臉悠然自得的談笑風生,他們是那樣的自在而輕鬆。
小提琴的音樂聲悠揚。
相比之下,外麵那個吵雜的社會,討價還價的菜市場,塵土飛揚的工地,蹬著自行車回家的下班組,在公交車裡拚命擁擠……
一切的一切,跟這裡如同兩個不同的世界。
江洋的酒杯輕輕碰撞,看著這群人輕聲道:“除了這幅皮囊以外,你,我,以及他們,所有的人都一樣。每個人生來都有眼睛,鼻子,耳朵,嘴巴,以及可以行動的四肢。”
祖勝東晃了晃杯中酒,搖頭道:“不一樣,雖然每個人生來都有眼睛,鼻子,耳朵,嘴巴,但有些事情,有的人能看,有的人不能看,有的人能聽,有的人不能聽。就像是你剛才說的這番話,你可以說,但我不能說。”
這番話撞在了江洋的胸口上,撞得心臟發悶。
想反駁,卻發現祖勝東說的很是真實。
除了皮囊外,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讓人與人不一樣,那就是身份與地位。在這條鴻溝麵前,任何的解釋都顯得如此蒼白。
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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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東喝了一口紅酒道:“我十八歲那年去了部隊,第一天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給班長洗內褲和襪子。洗的慢了要挨打,洗不乾淨還要挨打。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人的身份與地位不同,人與人的差距是巨大的。”
江洋道:“時間會改變一個人,我們也不例外。身份、地位以及彆人擁有的一切,我們同樣也可以。”
祖勝東聽後微微一笑,沉默片刻後抬頭道:“你相信天賦嗎?”
江洋一怔。
祖勝東道:“有些東西,出生的時候有了就有了,若是沒有,後天再怎麼努力都是徒勞。就比如說賺錢,或許對這裡的來說很容易,但是對我們絕大多數人來說,很難很難。”
江洋再次沉默了。
這是他頭一回跟人交談被說的啞口無言,並且還是連續兩次。
祖勝東抬頭把紅酒喝下,自己伸手又倒上一杯。
或許是借著微醺的酒意,開口道:“我的天賦就是這幅軀體。”
稍作停頓,祖勝東繼續道:“二十二歲那年,我在整個華北戰區大比武中獲得了第一名。我曾經在部隊中備受矚目過,被人羨慕過,甚至崇拜過。我上過戰場,眼睜睜的看著我的戰友死在眼前,我的手上染著敵人的血,也染著我兄弟們的血。”
說到這裡,祖勝東的眼神有些黯然,看向遠處道:“後來,一切都結束了,我的隊伍卻被莫名其妙的解散了。沒有人承認我們曾經存在過,包括我死去的兄弟。我回到了家鄉,當我用這雙摸習慣刀槍的雙手再次拿起鋤頭的時候,我發現我甚至連莊稼都種不活。”
祖勝東的眼神裡有些水霧,江洋的心頭有些酸楚。
“若不是板寸把我招進了公司,或許我現在去了某個地方做保安,又或許在某個工地上用力氣混個溫飽。因為對於我來說,我賺錢的手段隻有這身力氣,除了這幅軀體,我一無所有。我的大腦可以看透任何格鬥招式,但我看不透這一杯紅酒的利潤到底有多少。這,就是人與人的差距。”
說罷,笑著把紅酒喝到了肚子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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