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洋的藍鯨公司到了今天這一步,已經不再是石山縣裡那個在郊區的小小冷飲廠了。”丕卿嚴肅的道:“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有可能造成更高層麵的問題。這些問題很有可能垂直向上到國家層麵,也有可能垂直向下滲透進泥土裡,影響到老百姓的觀點和身心。”
“而你江洋肩膀上的責任不僅僅應該隻是藍鯨公司目前的體量和發展,還有泱泱華夏的百年發展之格局,之大計。不止於你我,更需要千千萬華夏同胞的共同努力才可以實現。”
“信念,堅持,智慧。”
“缺一不可。”
“我希望你以後在做一個決定之前,多考慮一些問題。”
“當今之華夏,需要更多人站出來,站在這個舞台上搖旗呐喊,揮灑汗水,而不是遠遠的藏在幕後,永遠隻為自己的利益去考慮。”丕卿微微停頓:“就這樣。”隨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辦公室內。江洋手裡拿著聽筒,慢慢的放在了座機上。微微思考片刻,右手輕輕揉搓著眉心。
對於昨晚的事情,確實有些莽撞了。確切的說,是江洋意識到如今的自己有些膨脹了。
自從1998年那個夏天以來,他的一切都太順利了。這種順利全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當一個人一直處於完全掌控的狀態下時,會讓他變得有些看不清自己。
財富,權力,又或者是當今擁有的一切。在這種狀態下,儘管心智堅定如江洋,也難免有些飄飄然了。
他會因為一些事情不如意而輕易動怒,甚至動了嗔像。就像是昨晚那支德方的團隊。
他明知道彆人有選擇跟誰合作的權力,卻還是讓黃政乾去做了些不正當的事情。
如此行徑跟強盜沒有任何區彆。他利用所謂的
“關係”去做這些事情,跟他曾經最討厭的那些人並沒什麼區彆。原本他以為自己是一個還算正直的人。
算是這浮躁世界中的一股清流。最起碼在他的心裡是如此這麼認為的。
可到頭來,沒想到自己卻慢慢成為了自己曾經討厭的那個樣子。丕卿的這個電話像是一盆水,重重的潑在了江洋的身上。
這盆水讓江洋仿佛從夢中醒來。恍惚之間,他意識到自己腳下的路似乎正在朝著不可逆改的方向而去。
突如其來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迷茫感。
“呼……”江洋看向窗外,用力呼出了一口氣。他悵然若失的出了辦公室,悵然若失的下了樓,去了瑪瑙湖邊。
夕陽西下,那輪橙黃色的橘日半顆在外,半顆已經埋進了湖麵,倒影波光溫柔。
陽光灑在江洋的側臉,他的眼神深邃。忽的,一根手指在江洋的背上輕輕戳了戳。
江洋回頭,是一身素裙站在湖邊的夏祈雪。她的眼神裡有好奇,靜靜的看著江洋。
隨後在紙上寫了幾個字,拿起給江洋看:你還好嗎?江洋看著紙上清秀的字體,良久,說出了幾個字。
“我想聽會兒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