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懷玉默默點頭,慢慢將油渣吃了。
整夜過去,謝斐頭疼。
她實在低估了這莊子的貧寒程度。
床上鋪了兩條被子,看得出柳媽媽儘可能將新一點的被褥送來了。
可還是又冷又硬,睡到半夜跟寒鐵一樣。
床板更是老朽菲薄,稍微翻個身便咯咯吱吱地響動,弄得謝斐整晚沒睡。
浮玉倒是睡得比豬還死,早起後一整個神采飛揚。
“姑娘,我昨晚擠著你了嗎?我今天就把隔壁收拾出來,晚上過去睡。”
她麻溜地將被褥折好,眼巴巴地看著謝斐。
謝斐黑眼圈都變厚了,撐著頭苦惱地說,“等袁大頭來了,讓他把床板先換了。”
她剛說完,窗戶外便傳來三聲叩擊聲,規律有節奏。
浮玉調皮地笑,“說來就來了。”
走到窗前,浮玉說道:“袁三哥,姑娘還沒起呢,你就在外頭回話吧。”
袁三低啞的聲音傳來,“我在後山摘了些果子,還帶著露珠,給姑娘嘗個鮮。”
謝斐頭正昏沉,又口渴饑餓,屋裡連熱水都沒有。
“浮玉,洗了拿過來,我吃一個墊墊。”
浮玉應了聲,先將果子洗了,拿給謝斐。
謝斐咬了一口,酸到令人發指的滋味霎時直湧上天靈蓋,又蔓延到四肢百骸去,整個人立即清醒了。
她直接將果子朝窗戶砸了過去,怒氣衝衝道:“袁大頭,你故意酸死我的吧!”
袁三在窗外躲閃過果子攻擊,無辜道:“我也沒說它脆甜。”
謝斐無語凝噎。
待洗漱過後,柳媽媽派人送了早膳來。
白粥,鹹菜,兩個饅頭,另有一個雞蛋,比不上裴府的膳食。
浮玉眼淚花子飆得老高,嚎啕道:“我們姑娘怎就這麼命苦呢?在謝家沒人疼,嫁了人更可憐了!”
謝斐邊喝粥邊說:“可憐什麼?這山裡廣闊無邊,等下我就打野去,有的是肉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