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秋收(2 / 2)

水懷玉坐在大石頭上,把皂角遞給浮玉,說道:“小娘和浮玉姑娘,都不像是官宦家裡出來的。”

即便是庶女,手法也不該如此嫻熟麻利。

尤其,浮玉在謝斐麵前,當真不像個丫鬟,反而像是不懂事的頑皮妹妹。

謝斐邊搓洗邊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這裡是非更多。”

謝父厭惡她,府裡人見風使舵,從不給她好果子吃。這種雜活,她從小乾慣了。

洗完衣服,還是謝斐拎著水桶,浮玉抱著一堆濕漉漉的衣服,一同回到院裡去。

關上院門後,袁三從圍牆輕盈翻了進來。

“姑娘今天笑得開心。”

謝斐邊晾衣邊說,“要是水娘子不在,你會不會來幫我洗衣服?”

袁三連想都沒想,說,“我會把自己的臟衣服丟來,請姑娘替我一起洗了。”

謝斐衝他豎起中指。

在這個世道活了十多年,前世的記憶在慢慢淡化。

有時候午夜夢回,會突然驚醒,分辨不清,究竟前世的短暫人生是夢,還是現在,依然深陷於虛妄的幻境裡。

拙劣地模仿前世的動作神態,時常告誡自己,不要被這個黑暗壓抑的時代同化,不要淪為封建社會卑賤淒慘的犧牲品。

她是人,有自己的思想,人格,靈魂。

不是要被世俗規矩操控起來,沒有思維的可悲木偶。

可最終好像無論怎麼掙紮,依舊被時代洪流裹挾著,摸索不到哪怕一條有陽光照耀的路。

到農忙時節,莊上忙起來了。

要割水稻,打穀子,將農田翻耕,準備新一輪作物。

莊裡人每天早出晚歸,謝斐就是在莊裡隨意走動,也難得碰上一兩個人。

白天,她把曬乾的野棗收進罐子裡,問浮玉,“連水娘子都去割穀子了?”

浮玉把裝滿藥材的簸箕端過來,道:“怎麼可能,水娘子頂多是做做飯,給田裡送去。”

再是苦的人家,應該也不至於讓一個身懷六甲的人下田割稻子。

尤其,柳媽媽看著為人冷漠,其實對兒媳很不錯,從不讓水懷玉乾重活。

謝斐又收拾草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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