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斐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放,隨口道:“你在這歇著,我不會讓下人進來。要等顏料浸透了才能穿衣裳,在此之前,先隨便遮蓋吧。”
說著,她將薄毯拎過來,正要給裴淵蓋上,卻反被人握住了手,十指緊扣。
“陪我一會。”
難得從這人口中聽到類似撒嬌的語氣,謝斐一時愕然。
但看裴淵神色,好像十分痛苦難忍,連額頭上都密布冷汗。
她用的刺青法是最古老的,要用銀針一點一點去紮去刺,密集施針紋出圖案來,想也知道苦不堪言。
思及此,心便軟了下來,完全忘記從前,這人即便是刮骨剔肉,也從容不迫。
她取了手帕給人擦汗,語氣低軟了不知道多少。
“要是消毒不及,難免發燒。你要是覺得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一聲。”
她說著就要去倒熱水,手腕卻被裴淵捉住了,不許她走動。
“你哪也不許去,陪著我。”
謝斐隻好又坐回去,好言好語地哄道:“我就在這,你安心睡一會吧。”
兩人都是一夜未眠,謝斐說完也覺得困,打了個哈欠。
她原本隻是在一旁守著,但沒一會,自己倒先睡了。
裴淵默然看了她許久,小心翼翼地下榻,而後生龍活虎地將她抱回床上去。
他家姑娘吃軟不吃硬,撒嬌才是最有效的法子。
等到午時,浮玉進來叫醒謝斐,裴淵已經不見了。
謝斐蔫蔫的,打著哈欠問,“裴大娘子那邊如何?”
浮玉給她梳頭發,一邊道:“裴大娘子得了藥方,立即就叫人抓藥去了。我又替她針灸過,她有些難受,但還能忍。”
謝斐睜開一隻眼睛,無神地望著鏡子裡的人。
浮玉又道:“榮華富貴跟真心總得占一樣,看來裴大娘子選了前者。不過她是侯府千金,即便不選這條路,也會有好結果。”
謝斐笑道:“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分析這些了?”
浮玉噘嘴道:“我都服侍姑娘這麼久了,要是再不會,那就是笨蛋了。”
她又看謝斐的偽裝有些淡了,拿了工具箱子來,“姑娘,我再給你補上吧。”
謝斐定定望著鏡子。
良久,她反而撕掉了唇上的東西。
原先的嘴唇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