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進浴桶裡,謝斐才捧起水澆在自己臉上。
直到現在,心臟也還在砰砰的跳。
不是沒告訴自己,現在不一樣了。
裴淵不再是她身邊的“下人”,而是她名義上的夫婿。
兩人之間,本就不該跟從前一樣相處。
而且,如果裴淵願意的話……
謝斐將自己完全浸入水裡,水麵隻剩咕嚕嚕的氣泡。
翌日早上,府上都知道,主君要和謝小娘一道去大房參加喜宴。
二人出門後,受驚的妾室們都在香小娘這裡。
方琴柔弱弱道:“自打苗氏沒了,主君跟謝姐姐的關係,倒是越來越好了。”
另一妾室道:“謝妹妹溫和端莊,隻要不惹她,她會善待咱們的,這不比苗氏和大娘子更好相處嗎?”
又一妾室道:“可是,謝氏麵容醜陋,連咱們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讓她成了主君心頭寵,這不是赤裸裸的嘲諷咱們,還不如一個醜婦嗎?”
眾人激烈爭執起來,其中一半都對謝斐頗有微詞。
另一半則覺得,謝斐得寵,若是保持本心,對她們也有好處。
雙方各執一詞,鬨到不可開交之際,香小娘才出來打圓場。
香小娘道:“謝妹妹雖然容貌普通,卻是實打實的好心腸,又曾在主君患病時儘心儘力伺候。主君想必是明白她的心意,所以格外寵愛,這有何不解的?”
都知道裴淵隻愛美人,但如果瀕死之際,唯獨謝斐對他一心一意,想必即便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被打動。
眾人想通這一點,慢慢也覺得,謝斐得寵,似乎不難理解。
一妾室嘀咕道:“可是,讓一個醜婦占據先機,總叫人遺憾得很。”
眾人心中都是同樣感想。
假裴淵好色,能娶回來做妾的,姿色均是上佳。
所以哪怕是最不起眼的通房,容顏上都要比謝斐偽裝的麵貌好許多。
妾室們心思活絡起來,總覺得連謝斐都能得寵,她們何嘗不是機會更大?
馬車出發前往大房的府邸,謝斐見沿街都掛著紅綢,裴家的家丁們撒錢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