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斐靜靜看他忙碌,好幾次都差點踩到拖地華服而踉蹌,他卻樂此不疲,像是得了新玩意的孩子,滿屋子蹦躂。
明明也是沉穩內斂的人,此刻卻毫不掩飾喜色,仿佛得到了稀世珍寶一般。
被他快樂的情緒所感染,連謝斐自己,都不由自主露出笑容,前去幫忙。
忙碌了許久,這婚房才算叫裴淵滿意。
他打量這滿目紅色的屋子,感歎道:“隻有你住進來,我才有心思費心布置。”
謝斐剛要說話,又被他牽著手,來到桌邊坐下。
他一邊斟酒,一邊遺憾道:“婚事簡陋,委屈阿斐了。隻是想要讓天家賜婚,就不能太過於流露喜愛。但從今往後,我唯一的妻子,隻有你。”
銀色器皿裡,酒水充盈溢出,清新的酒味便慢慢擴散開來。
謝斐垂眸,目光落到裴淵手上。
很漂亮的一雙手,手指修長有力,手背青筋躍動,但細看之下有不少微小的傷疤,像是他這些年來卓越功勳的見證。
謝斐牽過他的手,二人十指緊扣,感受彼此的溫度。
“這麼多傷,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小小年紀上了戰場,在邊關跟惡鬼修羅一般的敵人抗衡,偏偏傳回京城的名聲卻糟糕得不像樣。
舍身為國,換來的是無儘的猜忌和隱忍,值得嗎?
裴淵看出她眸色中的心疼,溫柔哄道:“邊關將士都是如此,阿斐不用替我難過。”
“知道你習慣了,受再多的傷也一聲不吭。”謝斐纖細的手指輕輕按上裴淵的掌心,略微粗糙的薄繭很有存在感。
裴淵反握住她的手,置於唇邊輕輕親吻,閉眼的模樣是如此虔誠莊嚴,讓謝斐霎時麵紅耳赤,心跳如鼓。
想要抽回手,卻被握得更緊,連指尖都不放過,親昵促狹地一一吻上,舌尖輕輕拂掃而過。
謝斐哪裡經得住這樣的撩撥?
她竭力將手抽回來,心亂如麻道:“不,不是要喝交杯酒嗎?再不喝就涼了!”
裴淵被她慌亂的樣子逗笑了,但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今天可是洞房花燭夜,不要惹怒了他家姑娘才好。
交杯酒所用的酒水,還是之前在田莊時,二人一同釀造窖藏的桂花酒。
清冽甘甜的酒水有淡淡的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