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管家想了想道:“小姐,聖上已經命人去操辦鐘昭儀的喪禮,隻是……有人說昨夜是鐘昭儀和前朝餘黨勾結開的宮門,太後得知後大發雷霆,不讓鐘昭儀進皇陵還要徹查到底。”
沈安寧聞言問道:“那鐘昭儀的屍首現在在何處?”
“九皇子護著,現下應當在雁棲宮。”
方景淮?沈安寧又想起了自己擒了黎戰後,回頭時見到方景淮看向自己的眼神。
沈安寧頓了頓,“呂叔,你想辦法將昨天宮中已死之人都被丟去了城外的亂葬崗的消息傳出去。”
沈安寧略微思忖了一下又道:“還有,昨夜宮中有位聖上身邊的貴人,因為前朝餘黨打開宮門觸怒聖顏,也被丟到了亂葬崗。”
呂管家心中有些不解,但還是應道:“好!”
沈安寧臨走時又囑咐道:“小心行事,不要讓旁人發覺,落下口舌。”
吩咐完一切後,沈安寧猜帶著阿月坐上了去宮中的馬車,阿月不解道:“小姐,你說的貴人是鐘昭儀嗎?”
“是。”
阿月一邊點著頭一邊道:“小姐為什麼要叫呂叔將這假消息傳出去啊?”
沈安寧解釋道:“這可算不上全假,那些死了的叛軍大多是被拉去了亂葬崗,至於貴人……我想釣一條大魚。”
沈安寧想了想,如今周王沒了,方書君又在查宮人買賣一事,宮中局勢緊張,不會那麼輕易有消息流出,那人若想從宮中得到消息怕是有些困難,並且容易引起注意。
阿月還是不解,但是也不再多問,馬車一路往宮中去。
宮中,葉雲舒正給蘇映嬋看了診離開,路上不知在想什麼,有些出神,不遠處一隊侍衛帶著馮固經過,葉雲舒偶然抬起頭來,和馮固的視線撞到了一起。
刹那間,葉雲舒心中一怔,麵前此人正是那夜在師父門口撞見和師父爭執的男子。馮固見到葉雲舒也是一楞,但很快又恢複如常,移開了目光。
葉雲舒立在原地看著馮固被帶走,不知過了多久,方景淮來了,見葉雲舒一直看著遠處發呆,也順著葉雲舒的目光看去,前方空空如也,方景淮開口道:“葉醫師這是在看什麼?”
葉雲舒這才回過神來,有些驚慌的回過頭來,見來人是方景淮便立即行禮道:“九殿下!”
方景淮笑道:“葉醫師不必多禮,看葉醫師來的路,可是從淑妃娘娘宮中來?”
葉雲舒答道:“是。”
“我見醫師神情不好,難道是淑妃娘娘的病?”
葉雲舒抬頭看向方景淮,想了想開口道:“九殿下可知你所中之毒和淑妃娘娘的是一樣的?”
方景淮一愣,隨即笑道:“我知道。”
葉雲舒看著方景淮沒有言語。
方景淮也正色道:“其實我有件事一直想請教葉醫師,隻是一直沒有機會。”
葉雲舒暗自在心中略略思忖,“九殿下有何事?”
方景淮看了看葉雲舒,“葉醫師此番來洛京是為何?”
葉雲舒一頓,“尋親,隻是親人已經離開了。”
“之前我同……”方景淮似乎想起什麼,清咳了一聲才繼續道:“我同沈縣主一道循著最早發病的乞丐去尋找瘟病源頭時,發現了一處老宅……聽聞醫師是第一個發現他們的?”
葉雲舒心中似乎已經有了判斷,卻隻是點了點頭。
“實在唐突,我派人去打探了一下葉醫師住的酒樓,不過我發現葉醫師住的酒樓和那處老宅相距甚遠……”方景淮看向葉雲舒,“不知葉醫師為何會想起去哪?”
因為蘇映嬋的病,方承堯見宮中醫師治了這麼多年還未有起色,甚至越來越差,所以號召天下名醫前來皇宮,這些年來應召入京的名醫不再少數,隻是一直沒人能治。
年初蘇映嬋的病情加重,方承堯更是著急,所以今年入京的醫者比往年還多,按說應召入京的醫者應先去找官府,通過審查最後送入宮中為蘇映嬋診治。
可葉雲舒一到洛京就碰見了洛京從未見過的瘟病,而她剛好因為醫術高超治好了這皇城醫師都治不了的瘟病,又被已經久未上朝的邵國公推薦進了太醫署,還有……那處老宅。
這一切也可能是巧合,但是太多的巧合加在一起,讓方景淮不得不多想了想。
葉雲舒低頭不語,好一會才抬起頭,看著方景淮,“想去……看看故人。”
方景淮心中本已猜到了七七八八,那處老宅自二十年前就再沒人敢去,後來才有的乞丐們將那當作遮風擋雨的地方。
方景淮聽到她的話,心中也已經明了,輕歎了一口氣道:“既然已經離開了,為何又要回來呢?”
葉雲舒從藥箱拿出了一本已經有些年頭的書,遞給了方景淮,“為了她還未完成的事。”
方景淮接過了那本書,原來是一本行醫手記,葉醫師行醫手記……方景淮一愣,也明白這位葉醫師是何人,整個太醫署在葉雲舒之前,隻有一位女醫師,那人正是上任太醫署太醫令之女,葉晴。
他隨意翻了翻,翻到了一幅畫工精巧的畫,書頁一旁畫著一株藥草,還配上了試藥的過程和相關治療的病症,下方空白處則是畫了四個總角模樣的小丫頭,正圍著一顆老樹許願。
葉雲舒道:“她還有想做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