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承堯揉了揉額頭,揮了揮手,“都退下吧!”
沈安寧、杜泉兩人行禮退下,出了禦書房後,沈安寧見走了有些距離了,便想向杜泉道謝,誰知杜泉先開口問道:“沈縣主對邊防部署似乎很熟悉?”
沈安寧一愣,杜泉見狀,不等沈安寧回答,又說道:“老夫還有事!就先離開了!沈縣主請自便!”
說著杜泉便轉身離開了,沈安寧看著杜泉的背影,有些猜不透杜泉的意思。
方景渝近日總是去英華宮看阿月,往日都是在門口便被侍衛攔下了,今日見侍衛沒有攔自己,於是便提著新做的點心踏進了英華宮內,剛越過照壁就見阿月正在院中走來走去,心中正疑惑,就見阿月轉頭看見了自己。
阿月急忙上前:“我家小姐被康公公帶走了!不會有什麼事吧?”
院內眾人一見方景渝都停下了手上的事,向方景渝行禮。阿月這才發覺不妥,也叉手一禮。
方景渝一邊擺了擺手示意院中的宮人去做自己事,一邊又問道:“康公公可有說帶她去哪?”
“說是聖上傳召!”阿月說著又睜大杏眼問道:“不會要……”
方景渝想了想,“不會的!你不用擔心!沈縣主是鎮北侯獨女,父皇不會對她怎麼樣的!這樣吧!我讓人去禦書房看看?”
阿月眉頭緊皺,點了點頭。
方景渝回頭命了一名侍從去禦書房看看,又看向阿月,見她滿臉掛著擔憂,心中不忍,於是安慰道:“你不要擔心了!雖然不知她犯了何罪被罰,但即使看在沈縣主在中秋宮宴上救駕之功,父皇也不會重罰她的,你大可放心!”
阿月也不知聽明白了沒,隻點了點頭,便坐到了院中的桌旁,雙手托腮,滿眼憂慮。
方景渝見狀,也上前坐到了阿月對麵,將手中的點心拿了出來,“先吃點點心吧!”
阿月隨意的點了點頭,手卻未動。
方景渝見她這般,心中想著該怎麼安慰她,往日裡見她每次聊到沈安寧都神采飛揚,於是思量道:“不過沈縣主確實厲害!我聽說在宮變時是她帶著南衙諸衛前來救駕的,她還能單挑黎戰,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阿月見他正誇沈安寧,便立馬放下手,湊近道:“那當然了!楊逾都輸給了我家小姐!黎戰哪值一提啊!”
“楊逾?”方景渝心中疑惑,想了許久才想起,幾年前大石坡一役後,杞國傷亡慘重,也為兩國休戰打下了基石,當時那一戰杞國的主帥就是叫楊逾,“是大石坡那一戰?”
阿月伸長了脖子,得意的點了點頭。
方景渝更加疑惑了,但見阿月的模樣又忍不住想笑,問道:“你是不是記錯了啊?那一戰的捷報上沒有沈縣主!”
阿月神情立即變得嚴肅,“不可能!”
方景渝慢條斯理地解釋道:“你想啊!當年潭將軍不過是擊退了三萬敵軍,就被提拔了!雖說沈姑娘是個女子,可是沈姑娘一直都沒有軍銜,況且又是在北邊戰場上,若真是有她的捷報送到洛京,那宮中百官和百姓誰不知道她?”
阿月也是不解,嘀咕道:“可是確實是我家小姐啊!”
方景渝笑了笑,溫柔道“當然!我當然相信你說的!隻是既然洛京這邊一無所知,定是有人頂替或是瞞報了!但平川那邊的捷報鎮北侯定是知道的,想來也許是他本人授意過的也未可知。”
阿月這下更不解了,心中又擔憂連侯爺知道都沒報,侯爺定是不會害小姐的,自己和方景渝說了這些會不會壞了事害了小姐,想到這,阿月抬頭看向方景渝,隻是心中又想起這些日子和方景渝相處,想來他的為人應當不會傷害小姐。
方景渝見阿月沉默了許久,思忖了片刻,知她擔憂什麼,於是又笑道:“想來鎮北侯這樣做定有他的道理,而且沈縣主又生在這樣顯赫的人家,太過出頭對她也沒有什麼好處,隻是今日既然你我知道了,日後也不要再對彆人再提起為好。”
阿月聞言,心中感激萬分,開心道:“好!”
方景渝見阿月終於笑了,心中也愉快了許多,又問道:“你對沈縣主真好!”
阿月笑道:“小姐對我才是真的好!我和小姐一同長大!侯爺和夫人對我都很好,我隻怕自己這輩子都報答不完!”
方景渝一聽,想起上次沈安寧說‘家在赤州,遲早是要回去。’於是急忙湊近問道:“你自小就進了鎮北侯府?那你也是赤州人?”
阿月聞言眼神閃躲,沉默了片刻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的人……我原是小姐在戰場上撿來的,她也替我尋過家人,隻是沒有結果……可能……都沒了吧!”
方景渝滿眼心疼:“你不要傷心,你現在有我……我們了!”
方景渝一時失言,怕阿月在意,眼神也帶了些慌亂,隻是阿月似乎也沒聽出來,回道:“也沒有什麼好傷心的,這些年我在侯府過的很好,侯爺,夫人,小姐,還有陳將軍他們都對我很好!”
方景渝見阿月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失言,眼中竟不覺有些失落,隨後又很快點了點了頭道:“嗯,看的出來沈縣主確實對你很好!”
阿月眼神四處逃竄,有些緊張的扣著手指,“那時侯爺尋不到我的家人,就說隨我自己想要留下來也可以,想要走他們也會送我離開,我……我當時隻想著待在侯府肯定比在外流落好,所以……所以才選擇了留下,因為我和小姐差不多大,侯爺就讓我陪著小姐,隻是小姐總是跟著……”
阿月停頓了下,看了一眼方景渝,想著他既已經知道了,便也不再遮掩,“跟著侯爺他們一起行軍打仗,每次侯爺走後,府中隻有夫人在,所以後來我就去照顧夫人了!每日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