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寧沉默了片刻,她也想不明白,於是不答反問道:“那你呢?你和趙叔之間又是如何打算的?”
錢佰想了想,她生於亂世,無名無姓,隻依稀記得父母喚她三娘,父母去世後她孤身一人得幸活了下來。
前朝君主昏庸無道,各地起義兵四起,她也想要去參軍,隻是各處起義軍都不要女子,於是她不得已換上男裝參軍,想要做出一番事業,因為她本就生得英氣,又小心謹慎,在軍營許久也沒人認出她的女子身份。
正巧她所在的這支小隊被沈海收編,之後得知陳其武武功是天下第一,於是想要前去拜師,雖然最後拜師不成但也因此結識了他們六人,得知她是女子後,沈海也沒像之前的隊伍一般將她趕出軍隊,而是像往常一樣對她,隻是她從那以後得了一個一人住的帳篷,直到沈安寧去了軍隊才有人一同住。
“自我用男子身份參軍那日起,我就決定此生不會嫁人了!隻是沒想到這一生會遇到他……”
“若是你想,阿爹他會……”
“阿寧!”錢佰輕聲打斷她,隨後轉頭看向她,“這世間不止是兒女情長,還有朋友之間的情誼,比起困於深宅,我更喜歡困在軍隊,你難道不也是嗎?”
沈安寧輕歎了口氣,“自從我來了洛京,他的身影就好像一直在我身旁……”
沈安寧平躺著盯著床頂,“我不喜歡將來誰都稱我為誰的夫人,我也不喜歡洛京這個華麗的金籠子,我喜歡在平川的大草原馳騁,漫無邊際的自由奔跑,我也喜歡揮舞我的槍,一招一式都值得我去探究,所以……我想回平川,但是在這之前,我想幫他找到解藥,看著他平安健康,我就可以放心離開了!”
錢佰深深地看了沈安寧一眼,隨後回過頭沉默了許久,“你自小就聰明,隨你的心去做吧!”
沈安寧沉默著,許是聊得久了,兩人今夜都無眠。
轉眼到了第二日,冷宮中的梁媽媽一邊小心地將牆上的畫收起,一邊不時的瞟向坐在簷廊下的方景淮,二月的風還是有些寒冷,方景淮緊裹著厚厚的大氅呆坐著,看著院中井旁已經開始出新芽的大樹。
梁媽媽又一次將畫卷小心地收進木箱中,抬頭看向門口,自從那個壞人的聖旨一來,讓他先出宮立府,待一切準備好了以後就去封地,他就這樣坐著,梁媽媽看著方景淮裹緊披風,心中有些心疼,猶豫再三還是上前道:“出宮了也好!免得殿下天天困在這裡!宮中也不是個養病的地方!況且小姐一直想讓你離開這裡!”
方景淮動了動,這一切都是他去換來的,母親的畫作和自己的自由,隻是真的聽見命他出宮的聖旨到了後,心中難免還是有些失落,他盯著院中的井,輕笑著像是在和井說:“難為你了!”
梁媽媽聽著這話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走上前道:“殿下這是什麼話?”她抬頭看著院中的那口井,“小姐走了以後,我的任務就是替小姐照顧好殿下!隻是這些年還是讓你受苦了!”
方景淮回頭,“你照顧的很好!”
梁媽媽這才收回了已是滿眼淚光的目光,看向方景淮,抬手擦拭後又回過頭去整理畫卷,“小姐的這些畫卷得好好收起來!可不能損壞了!”
方景淮看著她,隨後忽然想起什麼,隻留下句‘我出去一會!’就離開了!
沈海等人離開了洛京,比起第一次送他們離開,這一次沈安寧站在城門口,看著沈海的隊伍越來越遠,內心也還算得上平靜,身旁突然多了個身影,沈安寧側頭見方景淮突然出現在身旁。
“聽說鎮北侯今日離京,我來送送!”
沈安寧無言,早已經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