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晝猛然醒過神來,後背滲出冷汗。
“歐若拉?”連赫再次看向她,目光沉了些,“到底怎麼了?”
齊晝一看騙不過去了,把牛皮信紙遞給了他。
“這是什麼語?”連赫在那封信上掃了兩眼,發現這完全是用一種他不懂的語言寫就的,便問齊晝道。
“什麼?”齊晝怔了一下,拿回了信紙。
她這才意識到了另一件不對勁的事。
這不是華國的語言,也不是蘭國的語言。她可以判定,這是來自北歐的一種文字。可據她對自己的了解,她根本沒學習過那邊的任何語言。
那她為什麼能看懂這封信?
甚至在最初閱讀這封信時,她根本沒意識到這是一種她從來沒了解過的語言。她對這種語言的熟悉程度……竟像是母語一般。
難道她除了讀心之外,還有這種能力?可她以前為什麼沒有注意過?
儘管一切都很不對勁,但似乎是得到了那封信所暗含的什麼警告一般,齊晝下意識覺得,她暫時不能將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
於是她對連赫說:“你看不懂麼?”
“當然。”連赫說,“……看上去像是歐洲那邊的語言?……”
“是。”她深吸一口氣,說,“罵得好難聽。”
連赫沒再懷疑,真以為她是被來信罵得傷心了,便安慰了幾句。
齊晝臉上笑容不減,心中卻惶惶。她拿起牛皮信紙,又掃了一眼那封信,便順手將它翻了過來。
這一翻,她臉上的笑容險些僵住了。
信紙的背麵,用同種語言、完全相同的筆跡寫著一句話:“親愛的博士,至於無關人等,就不要讓他們也參與到我們的會麵當中了。您覺得呢?”
這句話是剛剛出現的?還是本來就有的?
她不知道。她一開始根本沒留意到信紙的背麵……隻是就在剛剛,她在心裡盤算著要將這事告訴齊女士,再帶點人去永晝碼頭,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裝神弄鬼。
剛這麼想完,她就看到了寫在信紙背麵的這句話。
她想她一定是用儘了所有自製力才維持住了臉上的表情,裝作很自然很輕鬆的模樣告訴連赫沒什麼事了。然後,拿著她收到的所有信件回樓上房間去了。
她需要消化一下這件事。
這封信件不正常,很不正常。
她怎麼說也是站在一個行業頂端的人物,照理說根本沒可能為一點小事而心神不寧。若是在平常,她收到了這麼一封信,說不定會覺得這就是什麼故意嚇唬人的惡作劇,轉眼就把它扔進垃圾桶裡去了。
可麵對今天早上收到的這封信,她竟不敢輕易這麼做——她產生了一種名為忌憚的心理。在她眼中,這封信上就像是被施了什麼邪術一般,光是看一眼,都讓她覺得身心壓抑。
*
永晝碼頭是齊家的私人碼頭。與白天貨物往來的熱鬨景象不同,到了晚上,集裝箱靜靜地立在夜色之中,來來往往的叉車也早已停歇。萬籟俱寂,隻聽得江水流聲。
也許是她想得太多。那些人如果真是想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情來,為什麼偏偏要選在她母親的地盤上?
說不定,齊晝想,這隻是媽媽的一些神秘朋友。
她這樣安慰著自己,走到一堆集裝箱旁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