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暗自猜測,莫非……陸總和紀然兩人發生了什麼?
陸北川感覺到沈放站在麵前一直沒動,凝眉道:“你先出去,這件事就先這樣,紀然那……最近彆讓他露麵了,等事情風波過去,再安排他。”
沈放徹底明白了這話裡的意思。
不聞不問,不管不顧,還不許露麵,明擺著一看就是雪藏,紀然怕是要被陸北川放棄了。
也是,紀然現在負麵纏身,即使是放在超級巨星身上,那也難得翻身,更何況不說娛樂圈,單說盛世娛樂公司內簽約的新人,比紀然有潛力的,多了去了,陸總也沒得為了一個不得翻身的新人而放棄一整片森林。
陸北川堂堂一個大公司的老板,對一個小明星噓寒問暖這麼多年還得不到回應,耐心也該是用儘了。
“對了,打電話給駱蘇,讓他來公司一趟,把解約書簽了。”
“好,我就去安排。”
往日沈放雖然對紀然不錯,但一切都因為陸北川,陸北川想捧紀然,他沈放就不遺餘力地捧著,陸北川不想捧了,他自然也不必廢那麼多的心思。
直到沈放出門後許久,陸北川耳邊似乎還回蕩著那關門的聲音。
他怔怔的望著被一疊文件壓在底下的親子鑒定書,陽光刺目,看的久了,眼前一花,雙眼疲倦,頭疼欲裂。
當初他憑借自己手段找到紀然,沾沾自喜之餘,還惴惴不安。
那時候他想的是,他找到紀然了,他能好好照顧紀然,他得把他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
他想得理所應當,從此便名正言順將紀然帶在身邊,傾儘自己所有,照顧他。
可明明……紀然和小時候的紀然,有著相似的眉目,怎麼就不是他?
更何況他當年追查的線索嚴謹,他也問過孤兒院的院長,他就是紀然。
所以他才會去接近紀然,照顧他,保護他。
千回百轉間,似乎有千絲萬縷的聯係,陸北川不知道那裡出了錯,但他心裡很明白,紀然沒有再生障礙性貧血與夜盲症。
他不是紀家的兒子。
五年前,他找錯了人,這五年來,他護錯了人!
當年陸北川也不過十來歲,家道正盛,與紀家還是鄰居,見著紀少誠回紀家,帶了兩個孩子,一個七八歲,生龍活虎,滿院子跑,一個三四歲,軟糯膽怯,常躲在身後不說話。
他記得紀然怯怯地睜著眼睛卻半抬不抬地看著他,白白淨淨的小手膽怯的拉自己衣角,軟軟糯糯喊自己一聲陸哥哥。
他也記得,當年他家道中落,搬出彆墅的前一天,紀然抱著他存了許久的存錢罐送給了自己,哭得比自己還傷心。
想起存錢罐,陸北川將視線轉移到一側書架上憨態可掬的小豬存錢罐上,嘴角倏然綻放一抹純粹的笑容。
當初他拍著胸脯,在小紀然麵前表現得像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漢,信誓旦旦說以後一定還會回來的,借他的錢,會加倍還給他。
後來,存錢罐裡的錢他一分沒用,就想著哪一天能親手還給他。
很多事情,曆曆在目,他和紀然玩鬨了一年,卻從來不知道,紀然有再生障礙性貧血與夜盲症。
書架上的存錢罐朝他笑著,十分可愛,可在陸北川看來,卻是對他無聲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