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又晴莫名心虛了一下。
然後她反應過來:她憑什麼要心虛,她堂堂正正!
她理直氣壯道:“是啊,和邵榮打電話。”
莊又晴主動走過去,從忠伯手中接過了輪椅。
邵崢抬眸望著她,眼瞳漆黑。
她迎著他冰冷的目光,坦誠道:“他打電話給我,我把他拉黑了。你放心,現在我們是夫妻,我不會背叛你!”
嗯……現在是,以後就不一定是了。
等邵崢的腿治好了,她就離婚走人。
“哦,對了,”莊又晴想起白天邵崢給她撐腰,連忙又道,“謝謝你在柯導麵前支持我。”
“不用謝。”
邵崢薄唇一挑,輕聲笑道:“畢竟我們是夫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邵崢這句話裡帶著幾分諷刺。
……害。
和撞殘了自己雙腿的人成為了夫妻,對於邵崢來說也確實很諷刺。
莊又晴把人推至餐桌前,女傭正好將剛出鍋的飯菜端了上來。
分彆是清蒸鱸魚、粉蒸排骨、翡翠如意卷和鬆茸雞湯。
莊又晴聞著飯菜的香味,口舌生津。
她頓時就不想管原主和邵崢那些恩恩怨怨了,雙目鋥亮地望著桌上的菜。
她拿起筷子,一道一道品嘗過去。
鱸魚肉質肥美,淋了一勺調配好的醬汁,醬醋清淡,不僅沒有遮住鱸魚本身的鮮香,還更加烘托出了魚肉的鮮美。粉蒸排骨軟糯入味,香芋做底,浸潤了一層油汪汪的光澤,卻是香而不膩。翡翠如意卷用白菜包裹著玉米、胡蘿卜和肉餡,一口咬下去帶著淺淺的湯汁,白菜和玉米的清香之中浮起濃濃的肉味。
最後的一道雞湯,湯色清透,鬆茸清甜,帶著微微的韌性,菌菇與雞湯的味道相交融,口齒留甘。
好幸福哦!
莊又晴滿足得不行,飛速開始了她的晚餐。
邵崢見她吃得忘情,幾乎忽視了他的存在,斂下雙眸。
不知不覺,卻也多動了幾次筷子。
這一次,莊又晴謹記早上的教訓,吃得稍微克製了一些。
等她吃完一看,邵崢的碗裡也差不多都空了。
咦,不錯不錯,吃得比早上多了。
莊又晴頓時露出了一種幼兒園老師表揚學生的笑容。
她出門之前沒有用言靈,因為想著萬一出門遇到什麼突發狀況,還能夠用言靈解決。
現在很順利就完成了角色和試鏡的事情,她自然也就沒有了包袱。
邵崢給她撐了腰,她得投桃報李。
況且每天隻能用一次言靈,今天也不能浪費!
於是莊又晴毫不吝嗇地對著邵崢使用了言靈:“老公,你今天狀態真好!馬拉鬆冠軍也沒有你這樣健康的雙腿!”
話音剛落,她掌心金光一亮。
頓時,邵崢又感覺到,他的雙腿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刺痛轉瞬即逝,好像從未發生。
但後背沁出的冷汗又告訴他,這刺痛真實存在過。
他低垂雙眸,遮住自己陡然銳利的眼神。
莊又晴沒有發現他神情變化,自顧自道:“今天早上忘記給你進行心理暗示了,所以我現在給你補上!我們一定要懷有積極樂觀的精神,才能夠戰勝困難!打敗邵榮!”
莊又晴說完就跑,完成今日份任務,瀟灑上了樓。
邵崢望著她的背影,目光晦暗難明。
不知過了多久,他收回視線,幽幽地望著自己殘廢的雙腿。
他想起剛才聽到的那個電話,拿起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邵總?”
電話那頭傳來柯書的聲音。
邵崢聲音淡淡:“今天試鏡的時候,她有什麼異常?”
“誰?哦,又晴啊,她今天試鏡的時候表現特彆好,演技驚人……”
柯書滔滔不絕誇了一堆,邵崢打斷他:“不是演技。”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帶著些猶豫:“你是問,她把女主角給了俞雪桐,今天和俞雪桐之間有沒有發生什麼?”
邵崢道:“嗯。”
電話那頭又猶豫了一會兒。
“邵總,我可能不太方便說……”
“沒關係。”邵崢輕鬆一笑,“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這……”柯書一咬牙,說出了實情,“是這樣的,劇裡麵,女官這個角色經常責罰女主角……所以……嗯……又晴今天發揮很好……”
竟然是這樣。
邵崢忽而一下就笑出了聲,深黑的眸子裡不自覺地浮起幾分笑意。
原來她真的不是為了邵榮。
“好。”
他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幾分愉悅,眯起眼睛:“我知道了。”
他掛了電話,望向一旁的忠伯,悠悠道:“去告訴太太,我們新婚四天,明天該回莊家一趟了。”
……
回!莊!家!
莊又晴聽到忠伯轉述的話,簡直瞳孔地震。
她終於想起來自己之前忘了什麼。
原來是忘了原主剛新婚,是需要回娘家的!
本來新婚第三天原主就應該回門,但她和娘家人說自己有個試鏡,加上邵崢之前在國外,於是這兩人一直拖到第五天才回去。
她應下了忠伯,關上門,滿臉沉重。
回娘家這件事,對於莊又晴來說,怕是比試鏡還要難。
畢竟她占據了原主的身體,之前見到的人或許還看不出來她是個冒牌貨,但原主的親人們就不一定了。
唉。
莊又晴不得不回複了牧溪,拒絕了明天的表演課和台詞課。
牧溪立馬道:“那後天的課程呢?”
莊又晴想了想,道:“不一定有時間,不過你先幫我預約一下。”
牧溪發了個表情包:“好的哦,晴姐~”
莊又晴收起手機,麵色沉重地洗了個澡,做了全套的護膚,然後麵色沉重地躺在了床上,一夜無夢,睡得賊香。
咳。
都怪床墊實在是又軟又舒服。
第一天睡覺的時候,她這個土包子還好奇查了一下床墊的價格,數了三遍,才確定上麵有六個零。
難怪有七位數餘額都被稱作落難,這還不夠人買幾張床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