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莊又晴離開段家後, 夜色深重時,一個中年男人拿著鑰匙,拖著行李箱, 打開了段家的家門。
聽到門被開的動靜,段小然欣喜地跑出來:“爸爸,你回來啦!”
“嗯,”男人轉頭看向她,“我回來了。你怎麼這麼晚還沒睡?又在玩手機?”
段小然被他這麼冷淡對待, 滿腔的開心像是被一盆涼水潑了下來。
她有些委屈道:“爸,我今天寫了一天的作業。”
“一天的作業?”男人看向她, “快開學了?你在趕暑假作業?”
段小然被他這語氣惹得生氣了:“爸爸!我就不能是自己想要學習嗎?”
“你學習……”男人終於笑了一下,“你要是能認真學習, 那太陽得從西邊出來。”
段小然被他話裡的態度委屈得眼眶都紅了:“我好好學習你還諷刺我!”
“好好好,我不說了,”男人道, “這幾天節目組來家裡錄製,你和‘姐姐’相處得怎麼樣?”
段小然惡狠狠道:“我討厭那個莊又晴。”
“莊又晴?”
莊又晴, 他有那麼幾分印象。
似乎在他去歐洲看音樂劇的時候,有個小明星一直嘰嘰喳喳在他身邊吵鬨, 讓他整場音樂劇的觀看體驗十分糟糕。
後來有朋友說, 這個小明星把他發上了微博蹭熱度,說他承諾會給這個小明星寫歌。
朋友們來問他怎麼接下了這生意,他不得不澄清說他從來沒說過。
段小然這個經常不在家的父親, 就是圈內知名的作曲家——
段平。
隻不過節目組沒有向莊又晴透露情況,特地給他保持了一份神秘感。
想起莊又晴這個名字,他微微有些不悅。
但他沒有把這種的情緒帶回家中。他問:“怎麼討厭她了?”
段小然氣鼓鼓:“就是討厭她。”
“討厭她也不能不講禮貌,”男人訓斥道, “相處就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段小然低頭:“哦……”
片刻後,她抬起頭來:“爸,我一禮拜後去看星河的演唱會。”
段平今年五十,段小然是老來得女,為了防止自己溺愛孩子,他平時都對段小然的管教很嚴厲,物質上從來不會缺乏她,但是對於金錢卻管教十分嚴格。
他眉頭皺得更深一些:“你哪來的錢去看演唱會?”
段小然脖子一梗:“有人請我去看的。”
段平問:“誰?”
段小然本想說是莊又晴,但一想到自己剛剛才在父親麵前說了莊又晴的壞話,這麼供出莊又晴有些沒麵子。
她遮遮掩掩,段平不禁起了疑心:“男生請你去看的?”
“不是不是,”段小然辯駁道,“女生。”
兩人之間隔了近四十年的代溝,段平常常不理解自己的女兒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那種演唱會有什麼好看的,”段平揉了揉太陽穴:“好歌都沒幾首,全是工業流水線上製造的垃圾。”
段小然試探道:“那你給他們寫一首?”
段平隨口敷衍:“你要是能開學測驗能考全班第一我就寫。”
段小然一下就蹦起來:“那可是你說的哦,一言為定!”
她頓時動力滿滿地跑回房間,段平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心中歎氣:這個女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穩重下來。
……
夜色溶溶,莊又晴靠在車內閉目小憩。
平常看劇是個放鬆身心的活,一旦帶著寫論文的精神去看劇,每一寸角落都不放過,那看劇的時候精神便高度集中,一旦抽離出來,隻感到渾身的疲憊。
況且在段小然的家裡,一直都有節目組的攝像頭跟拍,在鏡頭麵前,哪怕她想鹹魚躺,也不得不保持著儀態。
哎,好辛苦哦。
錄綜藝在所有工作裡還算輕鬆的,等到拍戲的時候怕是要更累。
莊又晴皺著眉,想著想著,昏昏沉沉地在車裡睡著了。
等她醒來時,車已經開進了邵家老宅。
她從車上下來,仰頭看了眼天空——
今天是陰天,沒有月亮。
沒有月亮,老板應該就不賞月了吧?
想到這裡,莊又晴放慢了腳步,左蹭蹭右蹭蹭,享受著自己難得的獨處時光,慢悠悠地走回了她和邵崢居住的房間。
一推開門,邵崢坐在那,轉頭朝她看過來,麵前放的茶都沒了熱氣。
他黑眸幽幽地盯著她:“從下車到回來,一百米,你走了半小時?”
莊又晴:“……”
這你也知道?!
她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對他道:“我有點累,走得慢了一點嘛……”
邵崢輕笑一聲:“看來你比我更需要輪椅。”
莊又晴:“……”
邵崢這嘴噴灑起毒液來真不是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