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又晴緩慢地眨了眨眼睛, 腦中頓時卡殼了一下。
就在這麼遲鈍的刹那,邵崢忽然伸手按在了她的肩膀。
他掌心一用力,將她攬向他。
他吻上她唇瓣, 撬開她牙關, 生澀、且強硬,仿佛捕獵的獅子,讓莊又晴疑心他會不會突如其來地咬上她的脖頸——
她一分心, 目光遊離, 唇上立馬被狠狠咬了一口。
莊又晴吃痛,一揮手推開了他。
空氣微妙地安靜了一瞬。
莊又晴揉著嘴唇,抱怨道:“好痛。”
她忽然想起來, 這不是她和邵崢的第一次接吻——
如果剛才那個動作, 可以稱作是吻的話。
她不小心給邵崢下了藥的那一次,她試圖給邵崢念經消消火,邵崢也是這樣,蠻橫地堵住了她的嘴。
並咬了她。
天啊, 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喜歡咬人的?他屬狗的嗎?
莊又晴瞪他一眼:“你乾嘛咬我?”
邵崢若無其事,好似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你說我們不是正常夫妻。”
莊又晴:“所以呢?”
邵崢:“所以, 我想體驗一下正常夫妻是什麼樣的。”
他說得煞有介事:“正常夫妻能夠在公眾場合表達的親密舉動, 都應該研究嘗試。”
莊又晴:“……”
神特麼做正常夫妻。
我看你這個狗男人就是想咬我。
莊又晴並不覺得邵崢剛才的舉動有什麼曖昧的成分。
與其說是吻,還不如說是反派哪根筋又搭錯了。
莊又晴隨口吐槽:“老板,下回提前和我說一聲, 彆突然就動手動腳的, 肢體動作要加錢。”
話一出口, 莊又晴有些後悔。
這怎麼搞得她像是出賣身體的女人一樣?
莊又晴連忙給自己找補:“呃……吻技好可以免費。”
邵崢眯起眼睛:“你嫌我吻技不好?”
莊又晴回答地斬釘截鐵:“當然!”
不知為什麼,她隱隱覺得麵前的邵崢聽到這個回答之後,身上似乎籠了一層黑霧。
莊又晴極其有求生欲地補充了一句:“咳咳……當然沒有嫌棄你。隻是老板你的吻技還需要進修一下。”
邵崢沉默片刻。
“我確實不會。”
他與她靠得近了一些, 目光如捕捉獵物的鷹隼:“你教我?”
莊又晴:“……”
教你個頭。
怕不是要被你咬死。
“不了不了,”莊又晴很有自知之明地拒絕,“我吻技也不好,你找彆人去吧。”
“哦?”
邵崢的語氣忽然輕了幾分。
他語調雖輕,說出的話卻字字清晰地落在她耳裡:“你讓我去找彆人?”
莊又晴冷不丁打了個激靈。
明明邵崢的神色和往常一般,她卻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危險。
莊又晴:“……”
這人什麼毛病啊?讓他去找彆人他還不樂意。
真難伺候。
於是莊又晴很貼心地指點他:“嗯,老板,接吻這種事呢,要和喜歡的人一起做,才會讓雙方都會有愉悅感。當然啊,你現在是已婚身份,不方便,等離婚之後,你可以去找你喜歡的姑娘……”
邵崢冷笑一聲,打斷她:“離婚之後?”
莊又晴:“……”
哎呀。
一不小心說漏嘴了。
莊又晴縮著腦袋,緊閉著嘴巴當鵪鶉。
邵崢卻不放過她。
他挑眉望向她:“繼續說。”
莊又晴又縮了縮脖子,乖乖認慫裝死。
“剛才不是說的頭頭是道嗎?”他揚起唇角,帶著若有似無的諷意,“怎麼不說了,繼續說啊。”
莊又晴終於忍不住了,拍案而起:“現代社會,離個婚怎麼了!當初我們兩又不是自願結婚的,和平分手,各找新歡不是挺好的嗎!”
邵崢心頭一窒。
他緊緊盯著她:“各找新歡?”
“對啊。”莊又晴坦然道,“反正現在你也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一拍兩散不是很正常。”
邵崢忽然斂眸,望著自己的雙腿。
他道:“你……嫌棄我是個殘廢?”
莊又晴一愣。
邵崢雖然殘疾,卻並不脆弱——
他總是給人一種,他脫離了輪椅之外,就幾乎以為他是正常人的氣場。
比如現在。
他坐在床上,手邊放著一本書,氣質冷冽,脊背□□,就連她也下意識地忘記掉了他殘疾的這件事。
他又道:“你因為我的腿,想和我離婚?”
莊又晴:“……”
她不是她沒有。
糟糕,一不小心又戳了反派的玻璃心怎麼辦。
看,這就是她為什麼要對離婚這件事遮遮掩掩。因為……誰知道反派會不會以為她離婚是在瞧不起他。
莊又晴深吸一口氣:“我沒有嫌棄你的腿。”